李泉若有所感,回头见是兄弟来了,她顿时又哭了起来,站起身一头扑进李臻的怀中,李臻连忙安慰大姊,扶她坐下,又低声问道:“生了什么事?”
李泉只是哭,却没有说话,赵秋娘叹口气道:“曹文前天就回来了,今天下午来找你大姊,告诉她一个消息,他已经在县里娶了那个怜儿为平妻,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
“他是故意既成事实,想让大姊接受她吗?”李臻冷冷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
赵秋娘愤恨道:“我没见过这等无情无义的男人,他让你大姊叫那个怜儿为姐,也就是说,让你大姊自愿为妾,那个女人上位为妻,理由是那个女人生了儿子,母要随子贵。”
“什么!”
李臻顿时勃然大怒,转身便向隔壁走去,李泉大急,起身一把拉住李臻的胳膊,“阿臻,你别去!”
“阿姊,放开我,看我今天怎么宰了这个狗贼!”
李泉眼看拉不住兄弟,顿时又哭了起来,“他是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死了活该,可你是我弟弟,你不能杀人!”
赵秋娘也连忙上前拉住李臻,“阿臻,这是家务事,你冷静一点吧!”
李臻克制住满腔的愤怒道:“我不杀他,我去和他论理,我就不信,他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竟敢抛弃自己的结妻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曹文的声音,“我没有想过抛弃你大姊,我只是就事论事!”
李臻挣脱了大姊和赵秋娘,快步走出房门,只见曹文站在院子里,内堂门已经关上了,显然曹文现李臻到来,害怕李臻对怜儿动武,便先一步出来找他。
李臻气极反笑,“什么叫就事论事,我倒第一次听说,曹县令不妨说来听听,让我看看你这个人到底卑鄙到什么程度?”
曹文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似乎也有点害怕李臻,后退一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和你大姊成婚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有生育,我以为是我的问题,所以也就认命了,但事实证明,我可以生儿子,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儿子,取名曹良嗣,难道要我唯一的儿子成为庶出吗?”
李臻摇了摇头,冷冷道:“这种事情先例很多,也很容易解决,把孩子交给我大姊,我大姊就是孩子的母亲,他就是嫡子了,难道别的人家不是这样解决的吗?”
“胡说八道!”
曹文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我儿子的生母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要剥夺她的儿子,我已经决定了,你大姊无后,我看在多年情分上也不休她,但她只能为妾,怜儿立为正妻,如果她不干,那么这门婚姻也就到头了。”
李臻冷笑起来,“曹文啊!你那点心思也只能骗骗我大姊,岂能瞒得了我?你早在科举前就处心积虑想和我大姊离婚,但又怕落下嫌弃糟糠之妻的名声,所以才隐忍半年,找到一个儿子为借口,那真是你的儿子吗?我看未必,曹文,你自己心知肚明。”
曹文惊得倒退几步,颤抖着声音道:“你在胡说什么!”
李臻眼中露出极度的厌恶之色,摇摇头道:“成为武三思的女婿肯定是前途无量,我这个女商人大姊实在配不上你,而且耽误你的前程了,不是吗?”
这时,李臻身后的门霍地拉开了,李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已经不再哭泣,冷冷注视着曹文道:“曹文,我现在才明白,你是不是要娶那个武丁香为妻?”
曹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怜儿哭着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拼命抓扯曹文的脸,大喊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你不是说我娶我为妻吗?你这个大骗子,我和你拼了。”
曹文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他恼羞成怒,一巴掌将她打翻,指着她怒骂道:“小娼妇,你是什么出身,还想做我曹文的妻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李泉看了他半晌,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我李泉真是瞎了眼,居然嫁给你这个卑鄙小人,曹文,就算你不想休我,我也要休你了,从现在开始,我李泉不再是你曹家的媳妇,也不再是你的妻子,你去做梁王的女婿吧!我倒要看看,你将来会有什么好下场?”
“阿臻,秋娘,我们走!”
李泉转身向大门走去,赵秋娘连忙赶上她低声问道:“阿泉,没事吧!”
“我没事,我会写一纸休夫书,你找人替我送给他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这时,李臻忽然狠狠一拳,砸在曹文的鼻梁上,曹文‘嗷!’一声惨叫,摔出一丈多远,捂着脸在地上打滚,他的鼻梁骨被李臻硬生生打断了。
孟氏跑出来,扶住儿子急问道:“儿啊!你怎么样?”
她心中恨极了李臻,指着他大骂:“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为什么不去死?”
李臻冷笑一声说:“不揍你儿子这一拳,我心里实在不舒服,最后奉劝你一句,好好管住你儿子,劝他为官清廉一点,可别像来俊臣一样落在我的手上。”
李臻转身快步离去,孟氏被李臻最后一句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她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脖子上粗大的金项链,整个人就仿佛掉进了冰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