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凶狠,文天却是不怕的人,护着妻女走到楼上。见一个华美包间里,一桌子酒菜旁着五、七个人。位上人面色苍白,带着一眼就能看明的特征。
一家三人恍然大悟,难怪他说的只是“红衣小子和蓝衣大个子”,顾氏涂一层黄粉,看上去病弱不出色,招惹不到他的眼睛。
不管是文无忧的好气色,还是文天的健壮,都惹恼这个人,这却是个太监。
他恼恨紧盯着文天散男人健壮的身子,忽然一指地上的酒坛子,有半人多高,阴森森道:“喝了他!”
跟他坐在一起的人吓了一跳,劝道:“公公,这酒还有半坛子呢,看他衣裳是个乡下人,醉死要出人命。”
“有我干爹郭公公在,怕什么出人命!”太监听过劝更加嚣张,对着文天又说一遍:“喝干他,爷放你们走,不然哼哼,爷看你们不顺眼睛,把你们送去关大牢。”
文无忧愤怒了,又是郭公公?
她在白天帮宇文靖讨要银两时,曾和母亲在里间悄悄盘算过,郭公公未必是个好的。是好的,公差正常使用银两犯不着私下商议。此时惜花院一行没有白来,这郭公公的干儿子草管人命也不顾,他本人能好到哪里去?
她不是莽撞孩子,把愤怒压在心头,默默的想着主意。
文天犹豫一下,把酒坛晃了晃,回头对妻女咧嘴一笑,好生欢喜道:“爷们白赏酒喝,这有约一尺的酒呢。”
双手一用力,沉重的酒坛到了手上。太监等人惊呼出声,为难是他们出的,他们因没想到,眼睛张得老大。
文天把酒凑到嘴边,满座寂静里,只听到“咕咚咕咚”吞咽声不绝,他一气喝个不停。
太监等人常在酒里走,也难见到这种大酒量的人,又见他臂生鼓鼓,让震的目瞪口呆。
文无忧母女也没有过多担心之色,文天刚才告知有多少酒,就是让母女们安心。母女们见过他这样饮酒不是一回,只默默等候。
为什么不报名声呢?宇文天早在离开宇文家的那一天,对文天来说就已经不在。他如今是不轻易抬出家世的文天,在外省过得一样悠游。
酒坛重新放下来,文天抹抹嘴角,还没有说话,文无忧扑上来,捏着嗓子装小子:“爹爹,您又吃那药了是吗?医生说虽强腰腿,壮骨髓,但不能多吃啊。”
强腰腿,壮骨髓?
太监一行全来了精神,太监尖声尖气地问:“小子,你说的是什么药?有哪几种。”
“就是这样的药,有……,我爹砍柴时摔下山来,一个游方郎中恰好见到,开了这药,我家隔壁的大叔也用了,原本没孩子,下个月就要生了……。”
太监一行眼睛瞪的溜圆,一个比一个急切:“真的?”
“当然是真的!就只一样不好,这药好好的人不能吃,就跟人参一样,吃多了一样生病,爷们可千万别吃它,它除去生筋骨生力气以外,多吃有害。”文无忧说到这里,回身埋怨文天:“爹,您怎么又吃它?这药有酒才行得开,买酒要花多少钱,我的新衣裳又让您吃到肚子里了。”
文天已弄明女儿意思,嘿嘿搔头的笑:“这不是往这里送柴,爹想说不好有老爷给酒喝。”说着,意犹未尽在太监等的酒杯上瞄来瞄去。
太监只想欺负人,可不想作成人,挥挥手骂道:“滚,卖柴的去后门!”
临走的时候,文天又来一句:“以后有酒记得找我,”
文无忧“认真负责”:“是药三分毒,可不能乱吃。”
一家人下了楼,到无人处笑成一团。
文天揪着女儿髫乐:“你把软骨散的药方给他,还让他用酒服用?”
文无忧无辜的道:“酒行药效快不是?爹爹让我闲时看几本药书,说急用的不着慌,这不,我急用上了。”
顾氏轻拧女儿面颊,也是笑:“这药方是古书上看来的,好些医生认不出来,宫里太医也看不懂的话,真的吃下去,倒是个大笑话出来。”
“只要他不再吃,过阵子慢慢就好。”文无忧漫不经心。没忘记来的目的,一手挽起父亲,一手挽起母亲,笑眯眯道:“咱们还是去寻小娇娇说话。”
没走几步,遇上一个人。
凌朝乐不可支:“哎哟,酒喝的痛快?假话也说的痛快吧?我在隔壁楼上与人吃酒,见到本想去救你,却听了一出假话记,看了一出大酒量。”
文天一笑,随意解释:“犯不着露什么给他看,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酒不错,我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