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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母亲去找爹爹,让爹爹事事小心。”
……
第二天顾氏离京,离走的时候让万安长公主松一口气,说她没有对女儿说出实情。长公主感激之余,又说些亲事可以成真,不成真她也不会亏待无忧的话,顾氏微哂没有放在心上。
有女儿那句懂事的话,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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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无忧真的懂事许多,一场退亲让她的主见更上一层楼。
送走母亲以后,她就对春草道:“说我要见明三爷,我要单独见他。”
春草没有多想,她从来是这简单性子。退亲了?云家真不好。明家待的好,这亲事就叫好。
姑娘寻未来夫婿说话,春草欢欢喜喜的去了。昨天刚进府,春草已把各主要地方摸了一个遍。
在宇文家,家下人等奉承文天,有问必答。在明家,冲着三爷,能回答的,春草都得到答案。
换了个地方,春草姑娘依然滋润,不费什么的寻到三爷常在的外书房。
三爷不在家,春草才不胆怯,说声我家姑娘立等着呢。心腹小厮二话不说:“我去找。”
小半个时辰,明三从外面赶回。要让他自己说,不比回府接圣旨的速度慢。
因为急,直到无忧的房门外,才想到自己没换下外衣。
京里的春天风沙大,衣角已让风卷出尘灰色。
这一点尘灰在布衣百姓眼里,还是干净衣裳。但在三爷面前,他皱起眉头,在春草通报的时候,自己用手掸了又掸。
他是个爱洁的人。
帘子为他打起,他的最后一个动作落在文无忧眼里。风尘仆仆而来,说明三爷重视。文无忧要说的话就更有底气。
“孤男寡女本不方便相见,但心里有话,不吐不快。”
真红绣百鸟异卉的榻上,少女倚着金丝楠木的小桌,静静如一株优昙花。
让人嫌弃的感觉怪异的又到明三心里。
这姑娘稳稳的,没有对自己倾慕倒也罢了,连点儿惊艳也没有。
明三更如对大宾,回答的相当严肃:“请说。”
“昨儿的事情真让人吃惊,但是呢,无忧若有能为公主祈福之处,理当从命。但是呢,只怕福薄,不知明天就不合适,或者后天就不合适,到那个时候,请把我归还浩然哥哥。”
数年的青梅竹马,一天两天的哪能走得出来。文天之女有主见,自己的事儿自己挽回。
既然窥知退亲另有原因,借机证实自己猜测是对的也好,借机找回未婚夫也好,何乐而不为?
明三铁青了面容。
这门亲事,他可以不介意郭村不相信,眼前少女却不能不相信。接下来有些事情,少女对这门亲事的态度也许重要。
她这种大刺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也可能心系情伤没走出来,也可能她猜出什么。
想到这里,明三霍地起身,对着文无忧走上两步。文无忧有了薄怒,但明三在没有见到以前,离的太近他还不习惯呢,又退回一步。
少女的薄怒就在眼前,他直接当看不到,唤上一声:“妹妹,”
文无忧溜圆眼睛的愤怒,谁许你这样称呼?
“亲事定的急,妹妹还没有适应吧,不着急,你慢慢的来。但旧亲事的话,再也不要提了。有几句心里话,也正要对妹妹说,妹妹叫了我来,我就说了。”
按着母亲对太师的说法,本想定亲来着,不想早有亲事。按着自己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身边,却不露声色。明三侃侃的解释。
“我对妹妹早有心仪,只可惜妹妹已有良人,一寸相思一寸灰,妹妹可能体会?”明三爷不是谈情论爱的高手,无奈只能搬诗句。
文无忧气的怔住,你成了灰,我为什么要体会?她很想拍手喝声彩,这灰化的好。但是太生气,没有取笑的兴致。只是冷笑:“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咱们本来不认识,你相思何来?
她实在太大模大样,明三想也没想的对她眨眨眼。有取笑之意,也出来挑逗的意思。动作很俏皮,举动很亲昵。三爷演的不错,他自己也没有现。就是认为这个小姑娘装腔作势的厉害,不逗逗她很落下风。
但文无忧胸口的气涨潮般的上去。
三爷拖长了嗓音:“钦天监算出来的……。”那意思不用相识,咱们是天定。
文无忧揉着身前,暗想该我说话了吧,准备已久,候你多时,你知情识趣的送上话头,不说岂不是对不住你。
她也拖长嗓音:“钦天监有没有算少一样,”
“哪一样?”明三眸光灼灼的专注。
“我生性嫉妒,卧榻之侧不留他人气息。不但房中没有妾,通房丫头也不许。这一点儿,可算出来了?”
明三的心里打算面对的万千难题里,还真没有这一条。他就没有定亲的感觉。一听之下,瞠目结舌:“什么?”神色儿有点儿似见鬼。
仿佛在说,哪有这样不通情理的姑娘?也能让人看出来,他就没有想过这一条。甚至,他打算往后退上一退。
文无忧抚着额头,不能多看他的神色。不看就知道这亲事未必成真,满房间都似有诚意,你的诚意在哪里?真的两情相悦之中,哪里插得进第三个人。真的为长公主身子着想,哪里会有后退之意?
对于自己和云浩然活生生让拆开,实在令人伤心难禁。
不成真,不是更好。文无忧软语相求:“只要你答应我这件成吗?等不合适了,把浩然哥哥找来。”
明三憋着气,自己连个小姑娘也哄不好?他冲口而出:“你母亲说过,你和云家的亲事彻底断了。”
“不!只有我亲口问过浩然哥哥,我才相信。”文无忧怒火先把自己的伤心烧干,聪明也回来,机智也回来,反问道:“你敢吗?你敢让我见浩然哥哥一面吗?就是你不敢,浩然哥哥也会想法子见我的。”
她像在宣告自己和云浩然的情意,也似在捍卫。明三却只觉得滑稽,就为了这件,我失火般的跑回来,真是不值。
没有忍住,失笑了一声。
抖抖衣裳坐下来,也就不用严肃和如对大宾。眼前这位分明自己做的一手好梦,对她?还用严肃吗?
还用问吗?锄奸大计没有完备以前,她是个重要棋子,而三爷自己呢,也是。不是三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是这小姑娘想怎么样,她就能怎么样。
只有一点儿的求全可以协商或者答应。
“你要见我,就是为了再见云浩然一面?”
“是。”文无忧也软了下来,心里暗暗的道,还有就是从你面上再打探个真假。
这话不能说,她只是再次求告般商议:“好不好?让我见一面。”
至此,虽文无忧没丢掉所有的主动权,明三爷却已拿回谈话所有的主动权,他想一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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