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哎,又有人来找郝红梅了,又是一条人命啊。”
我猛然一惊,扭头望向说话的人,原来是距离我最近的这家商铺的老板娘,她见我看她,啧啧两声,说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呀,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等以后年纪大了,生不出孩子了,就知道后悔了。”
听她的意思,她是知道些什么了。我赶紧说道,“阿姨,刚才进去的那个女孩,她是我朋友,我看她最近不太舒服,担心她出事,所以就跟过来了,你刚才说的那句‘又是一条人命’,是什么意思啊?”
老板娘冷笑,“你朋友不是不舒服,她是怀孕了,这会儿来找郝红梅帮她打胎呢,可不是又要出一条人命了?”
我吃了一惊,愣了半晌没说话,她摇了摇头,“你要是不信,就到诊所后面的窗户去看看吧。”
以我对王晓雅的了解,我不相信她会做出未婚先孕这么大胆的事情,但是,店铺老板娘言之凿凿,让我内心产生了一点点动摇,我握了握拳头,走向了杏林诊所。
诊所背后,有一条排水沟,水沟里面散落着乱七八糟的垃圾,臭烘烘的。我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靠近后窗,巧的是,窗户玻璃留了一条缝,窗帘也没有完全遮蔽上,撩起了很小的一角,我弯着腰,透过玻璃,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王晓雅躺在手术台上,腰间盖着一条白布单,两条腿敞开着,那个叫郝红梅的女医生弯着腰趴在她的腿间检查,过了一会儿,直起身对王晓雅说,“手术的风险我都跟你说了,你确定还要做手术吗?”
王晓雅犹豫了好久,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就开始吧。”
令人吃惊的是,郝红梅竟然没有助手,手术从头到尾都是由她一个人完成的,当我看到她用器具从王晓雅的身体里面取出一个血淋淋的胚胎时,我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王晓雅从手术台上下来,不敢看那个胚胎,捂着脸痛哭起来,任皓轩进来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搀扶着她离开。
目睹人流手术,对我的震撼很大,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在隐隐作痛,我看着郝红梅将胚胎随意地放在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罐里面,胚胎上面的血迹很快消散,我这才看清楚,它其实是一个白色的,小圆盘状的肉球,连胎儿都算不上,我不禁为他感到悲伤。
我暗暗誓,以后绝对不会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怀孕,如果万不得已怀孕了,我也绝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将他杀死。
就在这时,郝红梅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笑眯眯地跟人寒暄了几句,然后说道,“没问题的,李太太,今天刚好收到两个新货,还不到两个月呢,这可是最有营养的,我加工好之后,明天送过去给你……好,九点半,老地方见……”
我原本打算离开的双腿又收了回来,好奇地贴上窗户偷看。
郝红梅放下手机,走到墙角的白色立柜面前,柜门对着窗户这边,当她打开柜门之后,我清楚地看到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玻璃罐里面泡着大小不一的胚胎,以及残缺不全的胎儿!那些胎儿要么断手断脚,要么脑壳破碎,还有的几乎变成了碎渣漂浮在透明的液体里,我看得后背凉,毛骨悚然。
接下来生的一幕,更令我惊骇。
郝红梅从立柜里面取出一个玻璃罐,罐子里装着一个鸡蛋大小的胚胎,她戴上医用手套,将那个胚胎捞了出来,放进一个陶瓷研钵里面,又把王晓雅刚刚流下来的胚胎也放了进去,接着,她拿起钵杵,用力捣了起来,就像捣蒜一样。
暗红色的液体溅了出来,溅到了她的白大褂上,她的脸上,她浑不在意,仔仔细细地碾磨着胚胎。
几分钟后,她停下手中的工作,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珍珠粉,倒进了研钵里面,又倒了一小瓶不知是什么的白色液体进去,然后拿起钵杵搅动起来,搅得差不多之后,她将研钵里面那红白红白的肉泥装进了保鲜盒里面。
研钵里还残留着一些肉泥,她舍不得浪费,将那些肉泥刮了下来,一点点敷在了自己的脸上,白色的灯光下,她肥胖的脸上敷着红白色的胚胎面膜,轻轻哼着歌,我在窗外看着,双腿直哆嗦。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郝红梅猛然转过头来,厉声呵斥,“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