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醒了。”
“你才刚醒,这些活让府上的人做便好,小禄……”
小禄机灵上前就接走了明月的托盘:“小公子,这事还是由小的来做,你好生歇息着。”说完拿着托盘利索就走,留下李慕白与明月两人在原地。
李慕白见明月不说话,歉然说:“抱歉,让你受苦了。”
“慕白先生,白羽说我是中毒,思来想去我也没吃别的东西呢。”
话中别有深意,李慕白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听明白了明月的问罪之意。昨晚九殿下不是连夜就把事情给查清楚了?还没告诉明月?还是主子其实另有推测?
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是该告诉明月还是不告诉,便说道:“我也把府上里外都查了一遍,还没找到元凶,我知道你是在宋宅中的毒,我们脱不了嫌疑,所以会追查也会配合的。”
她中毒,该问该查的楚子晏应该都做了吧?
既然他们都问过,她也就不必再浪费口水,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我也就算了,主子尊贵,可受不得半点闪失。”
“我知道,抱歉。”
其实明月想想也不对,就算宋宅有人要下手也不能是对她下手?队伍里最金贵的是楚子晏,而棘手的是蒙律他们,最弱最不起眼就是她,对她下手那简直就是浪费毒药。
再说,就算是她误食了谁的那份,那药量也不能毒死人,如果不是为了毒死,干嘛要下这种狂吐血的药,蒙汗药下去不更好吗?
还是说下毒的人是个白痴,把药量给搞错?
那也不能够啊,就算再傻也知道如果担心对方死不了只管下猛药啊。
明月晃了好几个落院也瞧不见夜十的影子,最后在最西边看到了落锁的耳房,猜想大概就是在这儿了。
明月走到门口,拿着锁头看了一看,敲门:“夜二,你在里边吗?”
“明月?”夜十立刻冲过来贴着门叫了一声,“赵明月!”
这个锁头可不像现代的那么高端,拴着的锁瓣之间能将两块门板拉开近十厘米的宽度,明月从那看进去,就夜十也从里边看出来。
明月见了他就挑眉问:“诶?二愣子,这锁就把你给困住了?”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屋内有些暗,门口的明月背后阳光照耀,她背着光的脸微微青,嘴唇也不红润了,像大病初愈。
夜十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问:“你信吗?”
“信你毒我?”
夜十耸了耸肩:“你是跟我喝了酒才出事的。”
明月忽而沉下脸冷声质问:“所以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我害你干吗?”
她还真信他会害她?正着急辩解就看到她慢慢弯起的嘴角,夜十顿时明白,她信他。又是无奈一笑夜十说:“是啊,我为什么要害你?”
两人从门缝看着对方,也没解释就释然了,夜十往门上一靠,背靠左边的门板。明月也学他往右边门板靠。一个往外一个往里正好把中间的锁链撑开,正好能看着彼此说话。
明月说:“还以为都像电视上演的,关人都关柴房里,我第一个就冲到柴房找你,唉骗人,柴房哪能关人呢?不过路径厨房给你带了好东西。”
她拎起手上那壶酒,从门缝之间送进去。
夜十转头一看就笑了,接了过来砰的起开酒壶就灌了一口,砸吧嘴嗯了一声:“酒还凑合,下酒的没带吗?”
“喏,烤鸡。”把一个粗纸包的烤鸡也递进去,夜十看看那包裹又看看明月哈哈哈又笑了,“挺好的!”
夜十抱着酒壶,拿着鸡顺着门板滑下去坐在了地板上:“你们人类不是常说,从门缝里看人不好吗?怎么我觉得从这门缝看你小子倒有几分帅气。”
明月后脑抵着门板,阳光有些刺眼:“这叫因人而异。不过说来奇怪,我家公子都没追究李慕白,怎么就把你给关起来了?”
夜十吃喝含糊说道:“谁知道,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瞥眼看到明月腿上的铃铛,随口又问,“你脚上那是替命锁吧?”
明月抬起脚:“嗯。”
“他是五阴之体,你能扛他多久?那天在马车上,你打了我一掌还接了我的金符,想必也是也有些道行的阴阳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语气虽然还是漫不经心的,但多少有些责问之意。
明月看着他说:“我知道,就如同你知道明明像个陷阱却还是扎进来的心魔,赌一把吧。”
“能告诉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吗?”
明月想了想,忽而笑着说:“诶,你说,你都还是陷害我的嫌疑犯,我跟你聊这些合适吗?”
夜十一愣,哈哈哈笑道:“也是也是。”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
“不要!”夜十猛然喊住了明月。
明月险些丧命,换做是他也会怀疑他,既然明月心存芥蒂,那他就不该跟她深入聊太多事情,省得让她误会他在打探什么。
只是再次看到明月的笑脸,顿时又明白。
赵明月此举哪是,或者说哪单单是试探他是不是嫌疑犯,先说出一句“你都还是嫌疑犯”,而后又加了一句“还是告诉你吧”,然后把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如此既试探了他的真假,又正好堵住了他继续往下问的话。
显然,他所有的反应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才这么笑。
“赵明月,我本以为你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现在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