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抓住她的双肩,眼中充满了绝望,祈求道:“你再看看,再帮我看看,求你了!我知道自己以前得罪过你,我向你赔罪,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重复第三遍。”绾翎一把甩开她的手,“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找大夫再仔细验验,今天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说过。”
“你们都说没问题,都说没问题!可我娘为什么突然就病了,而且还越来越严重!”朱瑾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起来。
绾翎不再管她,迈步离开这里,走出假山的阴影处,才感觉阳光的温度更暖和了些。
“姐姐,时辰也不是很早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绾翎早就想找个理由先回去了,可总不能把叶绾莀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叶绾莀正跟朱瑜她们打得火热,怎么肯就这样走了,她犹豫地看了一下朱瑜,话里透出几分委屈来,“刚才朱瑜妹妹还邀我一同去赏金边墨兰呢,可,可家里还有事儿。”
她一个上门投靠的堂小姐,能有什么事儿,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做给谁看哪!还不是明摆着做给别人看的,就好似绾翎怎么逼迫她了似的。
“今天来了这么多年轻公子,叶小姐怎么不去那边好好逛逛,跟诸位公子们谈谈情,反倒有空在这里逼迫自己的姐姐?”韩佩晴今天也来了,她早就想找机会好好刺刺绾翎了,这会儿作为主家的朱瑜还没说什么,她就先尖刻道。
“堂姐,今早祖母的头风病有点作,我想早点回去帮她老人家按摩按摩,你要是想继续留下赏花,那我就回去后再让车夫来接姐姐。”祖母病了,你一个当孙女的还能继续留在别人家里赏花?叶绾莀,你要是不顾名声,那你就留着吧。
韩佩晴脸色有点僵,人家祖母病了,要早点回去,这是到哪儿都说得通的,她要是再出言讥讽,反倒是显得她不知礼数、没有孝道了。上次她在众人面前出了大丑,到现在风言风语还没有完全压下去呢,可不能再被人诟病了。
“想必太夫人的头风应该也不会太严重,要不叶小姐也不会来赴宴了,不如随我们先去看过金边墨兰再回去吧。”朱瑜眼珠子一转,笑着打圆场道,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呢,怎么就能让人走了。
叶绾莀这时又换了张脸,装出一副牵挂长辈的样子,为难道:“真是多谢朱瑜妹妹的盛情相邀了,可是祖母实在是……”
“朱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堂姐,不若我们先去看一看再走吧,也耽搁不了多久。”朱瑜眼中的算计之色,并没有逃脱绾翎的眼睛,今天本不想闹事,不过既然有人想玩,那就陪陪你们也无妨。
“听说那金边墨兰可是稀世珍品,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一次呢。”去花房的路上,叶绾莀以无比歆羡的口吻对朱瑜道。
朱瑜听了很受用,得意道:“那是我爹爹从外地带回来的种子,高价请了花树名匠费尽辛苦才培育出来的呢!正好这两天开花,就趁此机会也让大家伙开开眼。”“什么了不得的花,在京城也不是没见过。”韩佩柔在一边幽幽道,她可是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勇毅侯的外甥女的,虽然人家未必把她当回事,可并不妨碍她狐假虎威。
“哟,韩二小姐口气不小,佩晴,你去过京城几回啊?”朱瑜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连韩佩晴都没去过京城几次,更何况是庶出的韩佩柔呢。
“朱瑜妹妹,你别在意,我家小妹不懂事呢。”韩佩晴不喜欢朱瑜那盛气凌人的口气,但是更讨厌韩佩柔,自那次的事情后,姐妹俩也算是反目成仇了。她狠狠瞪了一眼韩佩柔,低声警告道:“不要在外面给我丢人!”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来,最重要的是,不要搅乱了她的局!韩佩晴怨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绾翎的侧脸,她看的出来,这个朱瑜也不喜欢叶绾翎,如果能借刀杀人,那就省得她亲自出手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暂时还不想得罪朱瑜。
“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了,佩柔说的也有道理,她再怎么样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不像某些人。”朱瑜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绾翎,明里暗里的讽刺她。
其他小姐们虽然不说,其实也都知道,绾翎虽然是巡抚之女,但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庵里,要说起来还真是没受过什么大家闺秀的教育,更不用说见什么大世面了。当然,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就自动忽略了绾翎高贵更胜常人的风仪气度。
“哦,堂姐你是从外头城里来的,你说呢?”绾翎一脸“好问”地看向叶绾莀,叶绾莀原本正幸灾乐祸的脸,一下子就难看了。要说没见过世面,还有谁比她更“乡气”的呢?说是外头城里来的,谁不知道其实就是个小乡镇。
不过叶绾莀到底还是有些能耐的,很快就调整了表情,笑着道:“那是自然,要培养一株金边墨兰,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么金贵不寻常的东西,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可以见到的。今天还是托了朱瑜妹妹的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