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翎,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这么大型的元宵灯会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些刺客都是什么人?”胭脂并非侍女身份,不过也已经预先让人将一切都准备妥帖了,等绾翎洗漱过后定心坐下,她才如是问道。
绾翎也正疑惑着呢,刚才她就在回忆今晚生的事,并细细分析着其中的来龙去脉,但根本没有头绪,她摇了摇头,“还得看官府的调查结果,现在谁都不清楚。”
见她神色疲惫,胭脂也没有再说什么,和木兰一起退出门去。
胭脂已离京多年,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样子,颇有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因此连灯会都没去,谁知会生这样的事。
“木兰,你今晚累到了,明早就晚点起吧,小姐这边的事,我来安排就行了。”
木兰也没有客气,两人说笑两句就各自回了房,绾翎是不喜欢休息时有人守夜的,只在隔壁安排一个小丫鬟就行。
“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房中刚刚安静下来,颜离就从窗口跃了进来,带来一身清寒。
绾翎将刚刚倒出的热茶递给他,对于这不速之客的来访好像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倒是听他说完最后一句,反问道:“一个都没留?”
“即便是活捉的,还没来得及问话,就都服毒自尽了。”颜离说着抿了一口茶,眉头皱了皱,“这是什么茶?”
绾翎翻开手边的乌木匣子,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来,又拿出一叠剪裁方正细密绵软的雪白绢布,“总之不会害你就是。”
说着就拿着剪子走到颜离身边,一看他的伤口果然没有处理过,还是先前她在外面给随便上的药,有些药粉已经干涸了,和血迹一起凝结在衣服上。
“嘶——”在绾翎剪开他肩头的衣裳时,颜离皱眉出一声极低的呻吟。
绾翎连忙顿住,有些紧张,又有些不解,“疼吗?碰到你了?可是我还没动手啊?”
此时就在窗外不远处的夜寻和寒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王爷这些年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明刀暗枪,不知重伤了多少次,也没见他哼过一声,这倒好,在叶小姐面前,这么一点小伤就这样了……
“没事。”颜离淡淡一句,反倒有几分强忍着的意思。
绾翎想起那惊险一幕,面前之人那样奋不顾身地来救她,心中感动,手下就越加轻柔起来。等剪开衣服才现,颜离这伤口虽然不算太深,但是被刀锋扫过划出的口子足有三寸余长,差点就伤到了肩颈动脉,真是凶险非常。
“我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回去找大夫!”绾翎忍不住有些生气,这伤要是不及早处理,不管是感染还是失血过多,可都是要人命的。
颜离听着这似怒似嗔的怪怨,反倒欢喜,故意问道:“你不是早猜到了吗?要是我今晚不来,岂不是让你白等?”
绾翎手上一抖,是啊,她怎么就有把握,颜离一定会来呢,还准备好了在这里等他?随即脸上就热了起来,就像是某种隐秘的心事被人戳中了,这让她感到很尴尬,很羞恼。
“谁说我等你了!”绾翎控制住手抖,转移话题道,“刚才你说那些人都是死士?”
颜离看她真恼了,也不过分,恢复正经道:“只怕这又是场无头公案,就算查也查不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绾翎疑惑道,颜离说话可很少有这样欲言又止的时候。
“不过本王却也不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颜离冷冷一笑,“这些人十有八-九是突厥派来的。”
突厥?绾翎眉头一跳,前世她并不怎么关心政治,但有关这个民族,她也是听说过的,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也有。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人?”绾翎回忆着今晚的那场惊心动魄,“或者,他们并没有具体的目标?”
颜离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点头道:“跟我想的一样,他们或许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但历年京城灯会就是权贵聚集地,他们随便抓几个或许都能引起朝廷的动荡,若是再制造一场意外,那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用心险恶,草菅人命!”绾翎愤恨道,她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国仇家恨意识,但那些都是伤害无辜百姓的恶魔,就跟现代的恐怖分子是一样的,自然人人得而诛之!
“手下败将,也只好使出这些阴险招数了。”颜离此话一出,绾翎才想起来,面前这人可是让突厥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啊!
绾翎眼前一亮,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看向颜离问道:“听说,王爷你当年把突厥人打得闻风丧胆,至今都没有喘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