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别紧张,有娘在。”温侯夫人只当她是第一次进宫面见贵人,过于紧张的缘故。
就听身后有人悄声议论道:“这温珂还真是有够好命的,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不知为何就入了勇毅侯夫妇的眼,不止收为义女,还对外说是亲女儿,其实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
“知道就好,摆明了就是勇毅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说的,管她是不是亲生的,既然能被侯爷夫妇当成心肝,那咱们就招惹不起。”
原来是这样,绾翎再次瞟了温珂一眼,暂且收回目光。
就在女眷这边言笑晏晏说着话的时候,男宾客那边也不安静。各家公子们有相熟交好的都相互攀谈着,其中有名男子的声音里很明显地透着兴奋,“本公子看上的女子,自然非同一般。”
“怎么?温小侯爷,你又是看上哪位姑娘了?前些天您不是还在追求玉笙楼的倾尘姑娘么?”旁边人语带揶揄道。
“那些烟花柳地的女子,哪能跟这位小姐相比!”温小侯爷的语气竟然难得地认真,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另一人兴致勃勃地问,“对了,苏大公子不是在全城寻找女神医嘛,话说你找到没有?”
苏映琨的伤刚刚好,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今天来这个春宴就有些兴致寥寥,只闷头喝着果酒,听闻此话,没好气道:“还没有,怎么?温小侯爷要给本公子提供线索?”
“也不知那位女神医长相如何,要是长得对不起大众,那找来也没用啊!哈哈哈——”温小侯爷笑得很放肆,不过别人也都习惯了。
就是颜离听到这些话,身上的气息又冷了几分,他当然知道,苏映琨要找的那位女神医就是绾翎,那天他就不想让绾翎动手施救,不过他知道,依绾翎那性子,让她袖手旁观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时的苏映琨只是个伤者。
不过——颜离锐利如刀的眼神飞快地从苏映琨身上掠过,他要是对绾翎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休怪他!
一旁的颜慕麒也是一贯话不多的,他和颜离两人都保持着各自的经典招牌表情,一个冷着脸,一个含着笑,静静地品茶。
就在众人各揣心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众年轻男子之中,有张并不太起眼的脸,正格外-阴鹜地盯着对岸的女眷席之中。
据正式用膳还有一段时间,按照惯例,在贵妃表示完对众夫人小姐的关怀后,就该是众小姐们自我展示的环节了。
作为苏贵妃的侄女,苏映璇自然是当仁不让地第一个展示才艺,她在京里也算是出了名的才女,随便一曲子一支舞蹈,就能夺得全场焦点,再加上她高贵的家世,也难怪自我感觉会那么良好了。
今天的一支百花舞更是她潜心练习过的,第一次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展示,果然是一鸣惊人,博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叹。苏贵妃尤其满意,这同样是长了她的脸面。
“接下来,还有谁家的小姐自告奋勇,出来展示一番?”苏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巧凡朗声问道。
且不说苏映璇那支舞蹈很难有人超越,现在即便出来也是自取其辱,而且就算有人能有那个自信超越她,又有谁会不知趣地站出来触这个霉头呢!
就算有人蠢蠢欲动,眼见湖对岸有多位名门公子在,甚至还有万众瞩目的三皇子,内心是十分想要出来找找存在感的,但到底还是没人站起来。
台下一片寂静,绾翎感觉到身边的叶绾滢似乎动了动,但朝她看过去时,却见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并没有别样的动作。
“其实也不局限于非要唱歌跳舞,看多了也乏味。”这时,李昭仪开口打破了冷场,“若是有别的技艺,也不妨展示出来给大家伙瞧瞧,娘娘您说是吧?”
苏贵妃也含笑同意,原本安静的人群里渐渐就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就在这时,有道柔柔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就听温珂忽然站起来柔声道:“听闻襄鸾县君绣技过人,不知可否为贵妃娘娘展示一二。”
温珂这一说话,顿时就把在场之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绾翎身上,就连湖对岸的男子们也有不少把眼神投了过来。
绾翎眼神一凛,叶绾莀此人果然是禀性难移,她故意把“襄鸾县君”四字说得格外响亮,别的不说,光这四个字就足以引起旁人的侧目了。
最可恶的是,她想要故意挑事,偏偏还不说别的,让绾翎当场表演“绣技”?这要如何表演?即便是技艺再高超的绣娘,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一幅绣品,且这绣品还得分外突出才行,否则仍旧是丢脸。
不过这些还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绾翎她根本就不会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