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云身上满是青淤,她嘴唇微肿,脖颈上只是淡淡的粉,没有痛感,东方珩还算温柔。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末,相府众人都已用过早膳,各司其职,沈璃雪小心翼翼的避过丫鬟,嬷嬷,进了『药』房。
相府有府医,『药』房里的『药』十分齐全,治伤『药』,疗养『药』,大补『药』应有尽有,不过,那上面并没有直白的写着『药』的作用,而是是标着『药』的文雅名字,什么五石散,麻黄汤,升白丸。
沈璃雪对古代的『药』并不精通,望着柜子里放的各种瓶瓶罐罐,微微皱眉,这么多『药』,哪个最有效?
“左手边第二个!”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璃雪一惊,回头望向来人,紧紧皱眉:“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怕你出事!”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眼睑轻轻沉下。
“这里是相府,我的家,我能出什么事?”沈璃雪撇撇嘴,不以为然。
“既然是在家,你干嘛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我还没出嫁,身上有吻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璃雪辩解着,拿起左手边第二瓶『药』,仔细审视:“这瓶『药』真的最有效?”
“嗯!”东方珩望着那瓶子上标的标记,深邃的眸中隐带了一丝笑。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东方珩,沈璃雪相互对望一眼,纵身跃出窗子,快速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中。
房门推开,相府府医走了进来,放下『药』箱,对着医书浏览柜子里的『药』材,目光落到空缺的位置,皱皱眉,谁把那瓶半成品的『药』拿走了?
离开『药』房,沈璃雪快速来到池塘边,摘下面纱,以水为镜,将『药』均匀的抹在脖颈的草莓上:“东方珩,『药』多久能起效?”
“一刻钟吧!”东方珩站在假山旁,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深邃的目光望向湛蓝的天空。
一刻钟,『药』效确实够快!沈璃雪抹完『药』,仔细审视水中倒影,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她脖颈上的草莓没有半点消失的痕迹,好像还越来越鲜亮:“东方珩,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怎么会,这种『药』确实最消肿化淤……你瓶子上除了『药』名,还写了什么?”东方珩好像才看到一般,仔细审视瓶子上的标记。
沈璃雪也看向瓶子:“好像是个标记!”
“是半成品的标记!”东方珩挑眉,眼瞳深处隐隐暗带了笑意。
沈璃雪一怔:“什么意思?”
东方珩皱着眉,目光深邃:“这瓶『药』『药』材不全,挥不到成品的作用,更有甚者,全有副作用!”
“副作用是什么?”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
东方珩望望她脖颈上的鲜红草莓:“抹不去红肿,还能让红肿持久保持……”
“东方珩!”沈璃雪咬牙切齿,愤怒的小拳头对着东方珩打了过去,吻痕是他弄的,『药』也是他选的,他早就预谋了让她一直留着那吻痕。
“与我无关!”东方珩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眸中隐有笑意闪烁。
“少撒谎!”沈璃雪愤怒,另只手臂对着东方珩招呼过去。
东方珩挡下沈璃雪的攻击,轻松将她禁固在怀里,墨『色』的眼瞳盈满正『色』:“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及笄后成亲是吗?免谈!”看着头顶上方的英俊容颜,沈璃雪咬牙切齿,挣脱束缚,再次挥拳打了过去。
“姐姐,安郡王!”清灵的女声传来,沈璃雪动作一顿,侧目望去,沈盈雪一袭紫『色』烟萝裙,笑意盈盈,一臂吊在胸前,一臂垂在身侧,袅袅婷婷的前行着。
身穿宝蓝『色』锦衣的东方湛走在沈盈雪旁边,温柔浅笑,温润如玉,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安郡王,沈小姐!”
“湛王爷!”沈璃雪推开东方珩,伸手去扯面纱,却悲剧的现,面纱被她扔在池塘边了。
沈璃雪微肿的唇瓣,脖颈上鲜艳的草莓清析的落入东方湛眼中,微笑的目光一凝,却没有多言。
“姐姐,你脖颈上,是怎么回事?”沈盈雪惊声高呼着,美眸中满是愤怒与幸灾乐祸,她是处子,也略懂些男女之事,刚才安郡王和沈璃雪紧紧抱在一起,很是暧昧,她猜测这是安郡王在沈璃雪脖颈上留下的痕迹。
淡淡的粉『色』,说明安郡王对她很温柔,沈盈雪气的眼睛冒火,不过,她身旁这位湛王爷,应该会对沈璃雪死心了,不会再与她对赏着诗词,突然想吃梅花糕,(竹园常备梅花糕),也不会走着走着,突然拐到这边来喂鱼……
“蚊子咬的!”沈璃雪悄悄瞪了东方珩一眼,冷冷回答着。
东方珩嘴角扬了扬,没有说话。
“相府四处都放了防蚊的香料,姐姐怎么会被蚊子咬?”沈盈雪看着沈璃雪脖颈上的鲜红草莓,步步紧『逼』:“这么大的红肿,一般的蚊子也是咬不出来的!”
“竹园环境差,香料放的少,进了一只大蚊子,我去『药』房向府医要些『药』,防蚊除蚊,妹妹,湛王爷请便!”说着,沈璃雪越过东方珩,大步向竹园走去。
东方珩没有再追上去,目送沈璃雪窈窕的身影走远,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低沉了眼睑,转过身,缓步走向府外。
暖暖的阳光中,东方珩缓步前行,白『色』衣袂轻轻飘飞,背影美的如同诗画一般,沈盈雪痴痴的看着,久久回不过神。
东方珩修长的身影走进阳光中,消失不见,沈盈雪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美眸中染了点点伤感,如果没有沈璃雪,这么完美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夫君。
幸好湛王也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才俊,身份高贵,自己嫁他,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才学与美貌。
沈盈雪『露』出一个自以为美丽『迷』人的笑,转身看向东方湛,却见东方湛已经不声不响的走远,宝蓝『色』的锦衣在金『色』的阳光中格外显眼:“湛王爷,你要去哪里?”声音娇娇俏俏,饱含着无限委屈。
“本王有事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二小姐!”东方湛径直前行,头也不回的回答着,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敷衍。
沈盈雪狠狠瞪着他远去的身影,美眸喷火,咬牙切齿,刚才他明明说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专门过来看她,现在居然又说有事情要处理了,这种破借口,骗谁啊?
他在雪园坐了一坐,就找各种理由出来逛,他走着走着,突然说闻到了梅花糕香,循香走来竹园,看到池塘边的两人,他又不想梅花糕了……
呵,他找这么多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见沈璃雪吧!
那个贱人,就那么大的魅力,让东方珩,东方湛都对她这么『迷』恋?不要脸的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尤其是,喜欢勾引她喜欢的男人。
她是堂堂正正的相府嫡出千金,青焰第一美女,又有做太尉的外公,能将沈璃雪这个乡下来的贱人甩出十万八千里,凭什么沈璃雪能得这么多优秀男子的青睐,她却不能?
呵呵,沈璃雪能得安郡王,湛王喜欢,能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是因为她有漂亮的脸,纯洁的身体,如果毁了她的脸,或毁掉她的纯洁,她就没资本这么得意了!
沈盈雪看着竹园的方向,阴阴的笑着,美眸中闪烁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阴毒光芒。
一晚过去,秦君昊的伤势得到控制,醒了过来,望着青焰皇帝送来的旨意,扬唇冷笑,沈采云赐给他做贵人,无防,他后宫佳丽成千上百,多她一个不多,况且,还能通过她接近沈璃雪,一举两得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拒绝。
苏雨婷也送给了他,做正妃,侧妃,随他决定,青焰皇帝倒是大公无私,他也不会辜负皇帝的期望,一定会‘好好对待’那个算计他,害他再次受伤的狠毒女人。
温国公府
温国公夫人阮氏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一步外的温国公,面『色』阴沉:“事情真的没有转环的余地了?”
温国公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皇上已经否决了太子和雨婷的婚事,虽然没有下旨给雨婷和秦太子赐婚,言语之间暗示,让咱们和秦太子商量着办!”
“雨婷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不能嫁到南疆!”阮氏目光冷冽,言词犀利。
温国公摇摇头:“我又何尝不知温国公府百年基业要靠雨婷继承,她不能远嫁,但皇上的意思,咱们不能违抗!”心中长长叹息,他姨娘,小妾众多,除了阮氏外,居然没人生出个一儿半女,唉,如果有个儿子继承家业就好了,庶出,嫡出都无妨。
“一定还有办法其他的!”阮氏美眸眯成了弯月,眸底暗光闪烁:“雨婷怎么样了?”
嬷嬷微低了头,恭声禀报着:“回夫人,小姐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饭,也不说话,只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
“我去看看!”唯一的亲生女儿,温国公还是很关心的。
“不用!”阮氏皱皱眉,阻下温国公:“雨婷心情不好,暂时不要打扰她,她摔东西,将怒气泄出来,就没事了!”
她的女儿,她很了解,不服输,更不会轻生,怒气泄完,雨婷就会冷静下来,仔细琢磨退路。
雨婷阁,内室外室『乱』成一团,光洁的地面上,散着破碎的瓷器,撕碎的片片古玩字画洒落一地,桌椅板凳也东倒西歪,整个房间狼狈不堪。
苏雨婷摔的累了,靠在床头休息,静下心来思索,美眸中浮上几分凝重,皇帝已经放任自流,等于放弃了她这个准太子妃,她想要摆脱秦君昊,不能再靠皇帝,必须自己另想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赢得琴技比试第一名,又在驿馆被秦君昊看了身体,自己没有资格说不嫁,想要摆脱他,必须让他主动否则这场婚事。
秦君昊阴险毒辣,自己算计他,他肯定怀恨在心,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
苏雨婷嘴角浮上一抹笑容,秦君昊是南疆太子,唯利是图,只要自己拿出足够吸引他的东西,交换自己的**,他一定会放手的……
丞相府
沈采云赐南疆太子为贵人的圣旨下到丞相府,沈明辉笑意连连,重赏了宣旨公公,命人安排庆祝晚宴。
金姨娘挺着平坦的肚子,喜气洋洋的走进云园内室,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眉的沈采云,抑制不住的兴奋:“采云,你成了太子的贵人,咱们娘俩可算熬出头了!”
沈采云被封贵人,心情很不错,但金姨娘的白痴,无知,依旧让她不悦,冷冷回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太子后宫美女如云,我才只是个贵人……”
“你可是青焰皇上钦封的贵人,就算为了青焰与南疆的邦交,秦太子也会厚待你!”金姨娘笑意盈盈,分析的头头是道,脑子有些开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也应该知道,苏雨婷会嫁秦太子为妃,还极有可能是正妃,我和她又有些冤仇,同在后宫服侍,她一定会找我麻烦!”苏雨婷是个狠毒又聪明的女子,她不得不防。
“娘相信,娘的采云是最聪明的,苏雨婷不会是你的对手!”金姨娘滔滔不绝的夸奖着,看沈采云,越看越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居然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
沈采云的心情本就不错,金姨娘连翻夸赞,更让她自信满满:“快开宴了,咱们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站起身,沈采云扶着丫鬟的手缓步向外走去,走过金姨娘身边时,望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这身孕几个月了?”
“不到两个月!”金姨娘隔着衣服,幸福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满眼笑意:“明年过年后,孩子就会出世!”
沈采云淡淡答应一声,缓步向外走去,她有贵人的身份,相府姨娘们应该不敢对金姨娘腹中孩子动手,但是夫人那里,她没有把握……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知道秦太子能在青焰留多长时间,她可能护不了孩子多久了。
竹园,沈璃雪坐在镜子前,望着脖颈上的吻痕咬牙切齿,错用了半成品的『药』,吻痕不但没有消去,还更加明显,她每次照镜子,那吻都像是刚弄上去的,又被可恶的东方珩算计了一次。
“小姐,您妆扮好了吗?宴会马上开始了!”门外响起秋禾的催促声。
沈璃雪淡淡答应着:“马上就好!”沾沾盒中的香粉,在粉红草莓上涂涂抹抹,将鲜艳的『色』泽抹去许多,拿过一件衣领衣裙穿上,将半个脖颈遮住。
对镜仔细望望,确认看不清她脖颈上的吻痕了,沈璃雪方才松了口气,拉开房门,走向宴会厅。
秦君昊心脉重伤,派使者送来不少礼品,沈采云成为贵人,明天就要嫁过去照顾秦太子,相府的庆祝晚宴没有邀请多少人,就几名关系要好的官员,带了家眷,前来庆贺。
沈明辉和雷太尉关系决裂,没有邀请太尉府的人,但雷洪居然带了大批礼物来庆贺。
同朝为官,又是亲戚,雷洪放低了姿态,沈明辉也不好刁难,迎了他进大厅。
沈盈雪坐在雪园梳妆镜前,细细梳理自己乌黑的墨丝,望着镜中令人魂牵梦萦的绝代佳人,嘴角扬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
一张熟悉又令她讨厌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沈盈雪瞬间回神,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恢复正常,皱眉看向来人:“我不是捎信让你早到吗?怎么这么晚才来?”
雷聪闻着闺房中的幽幽香气,小眼睛内闪烁着点点『色』光,但这位表妹太出『色』,他不敢打她的主意,深吸着浓浓的胭脂气息,满眼陶醉的一屁股坐到圆桌旁,拿起盘子里的糕点,丢进嘴巴:
“还不是我那父亲,弄了一堆礼物,磨磨蹭蹭的,这才来晚了,雪儿表妹,你急着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沈盈雪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我想送你个绝『色』美人,你要不要?”
雷聪顿时来了兴趣,小眼睛内『色』光闪闪:“那人是谁?有多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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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折腾完自以为是的沈盈雪,家斗就告一段落,开始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