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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宇文睿想象过传音入密之人是何等模样、何等身份,却全然没想到竟是个这样年轻的女子。
宇文睿从没闯荡过江湖,可她很清楚自己的武功水准,师父那样的绝顶高手她不敢比,但若论“高手”二字,她自问是当得起的。
除了高手的水准,她也不乏高手的眼界,是以,听到女子传音入密给自己的话,她就知道对方不简单,怕是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这让她更加紧张,更担心师父的安危了。
不成想,这样的顶尖高手,居然这样年轻。
这女子,不过二十岁出头吧?
容貌嘛,不算十分的绝色,但细眉凤目,身形高挑,在清冷的月光下自有一番桀骜不驯的仪态。
宇文睿目力极好,她凝着女子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一时想不起像谁来。
“你是何人?”宇文睿戒备地盯紧几丈开外的女子。
年轻女子也在打量她,毫不理会她的问话,反倒冷冷地嘲道:“大周女帝,乳臭未干,不过如此!”
大周?宇文睿心内一凛:莫非是北郑的人?设计捉了师父,又来要挟我?
她信服于师父的修为,若非设计陷害,她决然不信以师父的身手会输于任何人。
她更知道眼前女子的武功高于自己,但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宇文睿遂不屑哼道:“阁下也未必比朕大几岁!”
还这么骚包,大半夜的穿着一身白可哪儿跑!自以为轻功很高吗?
宇文睿暗喷:话本子里穿白色夜行衣的少侠,也有,不过最后,都死了。
这么嘚瑟,当心被雷劈啊!
摊手……
女子嗤道:“朕?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命好做了皇帝!”
宇文睿素日被内廷外朝的捧惯了,怎听得下去这等话?她登时沉了脸:“朕既然坐了这位置,自有朕的道理!阁下夤夜擅闯禁宫,又传音入密于朕,所为何事?”
有话快说,别跟朕罗里吧嗦!
女子唇角一勾,凤眼微挑,无所顾忌地盯着宇文睿,竟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狂狷。
宇文睿心念忽动,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划过脑际:这模样,和那人,好生相像……
只听女子玩味道:“她果然告诉你的是那个名字。”
“?”宇文睿不解。
“颜无念,”女子一字一顿地迸出三个字,冷笑道,“她连真名字都不敢告诉你……真是好师父啊!”
宇文睿身形一颤,强自镇定,凉凉道:“阁下欲以言语激朕吗?既然是关于师父的,不必绕弯子!”
女子不急不恼:“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好——”
一个“好”字音声未落,宇文睿眼前白影一晃,女子已然一掌攻了过来。
宇文睿大惊,急闪身形,飘身躲过这一击。心中犹自惴惴——
这女子,好快的身法!
白衣女子早知她能躲过自己第一掌,也不意外,双掌一摆,再次攻向宇文睿。
“想知道她的下落?拿能耐说话!”
这一击,比方才那一击还要快!
宇文睿头大如斗,只好打起精神应付。
白衣女子似是故意掌掌快若闪电,不给她分毫喘|息的机会。转瞬间,前前后后就攻了二十招。
宇文睿频频闪转腾挪,不一会儿,额头便沁上了汗珠儿。她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尤其那动若脱兔的身法。
这样快的打法,又是纯然地进攻,对方竟然毫无疲意。宇文睿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深不可测的对手。
这女子和师父不同。师父武功高深莫测,但喂招的时候,师父只是着意指点,从不真正地打斗;白衣女子却是步步紧逼,似要置自己于死地一般。
可是,令宇文睿奇怪的是,白衣女子周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也就是说,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点儿杀心。这岂不矛盾?
宇文睿深深地困惑了。
她既看出白衣女子对自己没有杀心,胆子更壮了些,借着二人缠斗的当儿,偷眼观察女子的武功套路,想看清女子的来历。结果,现女子用的不过是江湖上最最寻常的八卦掌。
最平常的掌法,人家都能练到这种程度,宇文睿大感挫败。
她心神一松,不提防白衣女子左掌虚晃,右掌疾攻她左胸口。
宇文睿登时凛然,一矮身,只堪堪躲过心口紧要处,女子素掌正拍在她左肩下。
宇文睿受力,身形不稳,“噔噔噔”向后退了三四步,才将将站稳。
她下意识地抚上伤处,却现那里只是气血一滞,旋即恢复如常——竟然没受一点儿伤。
宇文睿皱眉,困惑地抬头看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小丫头,想看清我的武功套路吗?呵,不专心啊!”
宇文睿囧。
不待她开口说话,白衣女子续道:“这套掌法,可识得?看仔细了!”
说罢,双掌一摆,如大鹏展翅,又如灵鹤翔云,直扑向宇文睿——
(鹤舞白沙,我心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