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常宁,王国维赞赏的点着头,他并没有马开口,而是先续一支香烟,又慢悠悠的吸了几口。
“其实,三十多年来,不光是陈记,历来的各届省委记,都把青州地区的地方主义和山头主义当作心腹大患,论经济说工业,青州在全省排倒数第一,经济总指标还不值湖城的滨江区,但是,说到农业,青州又是全省老大,都说青阳熟青州足,其实应该改成青阳熟之江足才对,光你们一个滨海农场的一年丰收,就可以供养全省十四分之一人口的口粮……青州之所以落后,当然有地瘠人穷,交通不便,国家重视和投入不足的原因,但根本性的原因,就是以郑中基为的宗派小团体,大搞地方主义造成的恶果,特别是原来从海州划过来的青阳望海龙门三县,由于郑中基等人的有意排挤和打压,可谓是穷加重,无数熟悉三个县的同志回来后都说,除了人口增长,和粮食产量增长,这三个县给人的感觉,就跟五十年代末期没什么两样。”
“陈记调到之江以后,也很想乘改革开放的浪潮,和干部年轻化的机会,打破青州的地方主义和山头主义,彻底的扭转青州的落后局面,朱永军出任青州地委记,正是陈记的精心之作,很遗憾,朱永军采取了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象个维持会长似的干了两年,对郑老爷子打下的基础没有一点触动,至于后来的田凤山,根本不是当第一把手的料,现在的郭昌铭,是王省长的杰作,坦率的讲,没有外力的推动,郭昌铭也难堪大任。”
“问题出在哪里?当然在郑老爷子郑中基身,可问题的根子,却在面,你应该有所了解,郑中基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政治家,以他的资历和才干,只要不待在青州,不窝在之江,完全可以有更大的作为,许多资历比他稍差的人,现在都在全国人大和政协任职,或当中顾委委员,百年以后可以享受革命家称号的荣耀,而郑中基呢,建国以后,就离开了他的老长,回到了他的老家青州,四年二把手,十二年一把手,然后是四年付省长,五年省委付记,可以说,在他的长期苦心经营下,除了青阳县和龙门县,整个青州地区成了他的家天下。”
“你不可能调光郑派所有的干部,只要郑中基这块牌子不倒,任何人调过去当一把手,无论在青州地委常委会占多少优势,都撼动不了郑派在青州的主流地位,为什么?这是因为郑中基和他的老长的关糸。”
“建国以前,郑中基跟着他的老长足足有十五年之久,从交通员到秘,期间他几次救过老长的生命,这种生死之交和铁血之情,恐怕两三代人都会继续的传承。”
“三十年前,谷家村惨案生的时候,郑中基刚接任地委记不到一年,地位并不稳固,惨案报以后,他的老长开始并没有帮他,可是,因为惨案的受害者谷胜秋的特殊身份,使得那位老长改变了主意,从而使郑中基及其家族,侥幸逃过了一次灭顶之灾。”
“你别小看这个谷胜秋,如果说起战争年代的战斗英雄,他至少可以进入全军前三百名的行列,问题出在他曾经当过警卫员的师长身,那位师长也是个战斗英雄,据查,最早出身于杨北国的部队,后来调到了其他部队,谷胜秋就是从他身边一个小小的警卫员,成长为一名正连级战斗英雄。”
“建国前夕,郑中基的老长还在部队工作,手下的一名师政委,喜欢当地的一名女青年干部,那老长念及手下三十好几了还孑然一身,当然竭力促成此事,可没想到,早在几个月前,谷胜秋的师长率部经过此地时,早就和这名女干部订了终身,人家女干部当然不同意,一个电话报告了谷胜秋的师长,师长也不含糊,率警卫连千里赶回来连夜结婚,还在第二天把门而来的师政委揍了一顿,当然了,那师长的做法也过份了一点,揍了人不算,还将那师政委五花大绑,雇人送到郑中基老长那里,写的信里是大言不惭,牛皮冲天,从此,两边的梁子就结下了。”
“根据现存的资料记录,此案是由当时的省委负责的,当时的处理意见是,郑中基兄弟俩,一个开除出革命队伍,一个逮捕法办,就在这时,情况生了突然的变化,有人举报谷胜秋通敌窝敌,接着,又有人言词凿凿的证明,谷胜秋全家被群众践踏而死,是愤怒的群众自的行为,属于不可控制的意外情况。”
“所以的证据都在为郑中基兄弟俩解脱,自然而然,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死者谷胜秋……但是,郑中基的弟弟郑中础,作为当时现场的最高领导,出现那样的惨剧,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即使谷胜秋通敌该死,可其余二十条鲜活的生命呢,他们不该死啊。”
“当时的省委形成了两种对立的意见,一派人认为应该开除郑中础,同时对郑中基降职使用,调离青州地区,另一派明显是保郑派,认为郑中基当时不在青州,不应该对此事负责,而对郑中础,只须在内部进行必要的组织处理。”
“两派的意见,在省委难分高下,我查过当时的会议记录,为这个案子的处理,当时的省委召开过十六次专题常委会……”
“于是,这个难以决断的‘官司’,不可避免的推到了面,终于,郑中基的老长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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