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载仁气得直翻白眼珠,小兔崽子的脾气这么火爆呢?早晚得吃大亏!二龙山的秘密不是随便说出来的,更何况聚义厅内人多嘴杂,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知道谁会觊觎呢!
“你想拍屁股走人我没拦着你,自己走好了,百宝洞内的古董一件儿也不准带走!”宋载仁一拍桌子,吓得蛮牛倒退两步,老夫子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宋远航气乎乎地指着混球老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有点疼痛,无名之火在心底升腾起来。道不同不与为谋,这句话说得太对了,他只想着二龙山这块弹丸之地,只想着他自己的利益,至国家民族大义而不顾!
宋远航转身走出聚义厅,迎头正碰上侯三,二话不说径直向马厩奔去,解开缰绳飞身上马,正要离开山寨,蛮牛追了上来,一把拉住缰绳:“少寨主你这是去哪?”
“寨门给我打开——我不是寨主,聚义厅里面的那个自私自利的才是!”
蛮牛咧嘴苦笑:“大少爷啊那可是你爹,你跑哪去他都是你爹!”
“少罗嗦,给我开寨门去!”宋远航用力抓牢缰绳,肩部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前天的伤还没有好,这会又急火攻心,火气更烈。
山寨大门敞开,宋远航打马冲出山寨,身后掀起一阵烟尘。
“我说大当家的,本来这是你的家务事不应该管,但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老夫子站在百步阶前凝重道。
“军师啊什么家里事外面事的?二龙山就是老子的家,我没有这个混蛋儿子!”宋载仁抓起茶杯摔到地上骂道:“墨水都喝到了狗肚子里去了?那么大的学问不知道什么叫孝敬父母尊敬长辈?让他给我滚远点,不想看他那熊样!”
老夫子摇头苦笑:“我想说的是,大少爷说的很可能是对的。”
“你怎么也向着他说话?什么对的错的?老子死都不会出卖祖宗,休想从老子的嘴里说出二龙山的秘密!”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咱二龙山的将来啊!”老夫子淡然苦笑,忽然看见黄云飞靠在百步阶拐角的石墩上呆,慌忙收住了话头,黄云飞拍拍衣襟瞪一眼聚义厅方向,转身离去。
宋载仁气得在地上团团转,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尤其是混蛋儿子闹得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定。
老夫子点燃翡翠烟袋悄然走进聚义厅内:“现如今的形势极其复杂,八卦林阵眼被破之后,二龙山便没有了天然屏障,禁地之令恐怕会遭到更大的挑战。而山寨没有更多的枪炮去把守那里,您说该怎么办?”
“老子能守二龙山三十年不出事,当然有信心再守三十年!”宋载仁铁青着脸怒道。
“话虽然这么说,事情却不都尽如人意。大当家的,阵眼被破乃是天意,大少爷固然有不对之处,但他提出来要修复九宫八卦阵难道不是当务之急?”老夫子凝神看着宋载仁:“阵眼已破不可修复,为今之计只有堵塞通往八卦林的道路,武力封山才是正道。”
“军事说的对啊,我蛮牛这么笨的人都能想到!”蛮牛抱着一杆枪靠在聚义厅门前瓮声瓮气地大声道:“大少爷近段时间转变了二龙山各处地方,他说咱二龙山有一座大墓——您知道陵城的土夫子贼厉害,要是被他们闻到了味咱还能消停?”
宋载仁平息一番心态,气消了一大半,盯着蛮牛骂道:“你他娘的在这干嘛?我不是让你不离少爷的左右吗?滚远点!”
蛮牛吓得一缩脖子,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慌忙转身跑出聚义厅,牵了一匹马出山寨去追宋远航。
老夫子点头笑道:“蛮牛说的不错,前次大少爷带着百宝洞的盘子去陵城,也不是买卖古董去变现大洋去的,而是寻求真正的专家去鉴定年代,从这点来看,大少爷对二龙山有大墓的信息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此番天赐机缘让他现了山中秘密,以您之见他会放弃这个机会吗?”
宋载仁叹息一声转身坐在太师椅上,喝一口苦茶:“军师啊,那个混蛋小子的性格我猫不准啊,一天一变,跟孩子似的。”
“那是您没有真正理解大少爷的苦心啊!他是考古专业的高材生,又在京畿大城市耳闻目染,自然会忧国忧民,这是好事,总比投敌卖国当汉奸要好得多吧?”
“他敢!老子一枪崩了他!”宋载仁大声怒道,转而却苦笑:“老宋家还没有出过汉奸卖国贼呢,就老子有点怂,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善良的土匪!”
老夫子扑哧一笑,正要说话,侯三飞跑进来禀报:“大当家的,锦绣楼的白老板求见!”
宋载仁立即怒气全消:“白大妹子三天两头地往二龙山上跑究竟要闹咋样?!”
“大当家的您倒是见还是不见?”侯三一脸贱笑,心里早知道宋载仁想的是什么,便故意道:“如若不见的话小的一句话打她走就是了!”
“你他娘的没安好良心呢?白大妹子到山寨来是天大的好事——你是不是想搅闹老子的好事!”宋载仁笑骂道:“快请白老板上山,另外准备一桌好酒好菜,老子这几天烦着呢,解解闷!”
侯三贱笑一声飞跑出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