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度的赛宝大会还未开始便已夭折,整个陵城都已陷入混乱之中。有人喜欢混乱,可以浑水摸鱼,也可以为所欲为。尤其是滞留在城内的古董贩子,乘着混乱可以大肆压价撬行,以最低的代价掠夺最心仪的宝贝。
俗话说盛事的古董乱世的黄金,现如今这种形势不论是古董还是黄金,在陵城人的眼中都一样——并没有因为生“中街火拼”事件而改变多少,反而更加热衷!近乎变态的思想驱使着他们一如既往地涌进陵城,涌向聚宝斋等古玩店,涌进了锦绣楼。这是宋远航所没有料到的。
聚宝斋门前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整条中街的商铺几乎都没有开门——昨天夜里的枪战让他们惊魂未定,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猜测是不是警察跟二龙山的土匪火拼了!
所以当中街人流如织的时候,店铺却大门禁闭,形成了一种古怪的街景。
锦绣楼二楼雅间内,气氛有些令人窒息。
“石井君,如何看待昨晚的事情?”高桥次郎站在窗前掀开窗帘一角,望着中街人流冷笑道:“一出好戏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石井清川犹如霜打的茄子,坐在椅子里一言不。
“二十人的突击队全部是参谋部的特战精英,在你的指挥下结果怎样?七人小组一夜之间三死四伤,城外的小队差点没和二龙山的土匪火拼,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吗?”高桥次郎转身怒目而视:“如果不是野田君临时改变了作战策略的话,城外的突击队将会被土匪给消灭,这才是你真正的罪过!”
野田吓得哆嗦一下,眼角的余光扫一下石井清川和高桥次郎,欲言又止。昨夜突击队埋伏在东城门三里之处接应,但城内的行动组没有及时出来,却迎到了三支警察巡逻队,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直到天亮才下令撤出接应区域。
“高桥君,我失算了,请您惩戒!”石井清川憋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字,脸红的跟猪肝似的,阴鸷的眼睛盯着窗外:“我没有想到二龙山的土匪会埋伏在聚宝斋,他们是有备而来啊。”
高桥次郎愤怒地盯着石井:“大错特错!二龙山的土匪怎么会明火执仗地埋伏在聚宝斋?昨晚姓黄的来锦绣楼抓命案凶手,根本就是个幌子,难道你没看出来?他们想要匪宋载仁的命——如果宋载仁落到姓黄的手里,你我的任务如何能完成?”
“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保护匪宋载仁?”石井清川无地自容,脑子里一片混沌,灌了浆糊一般。他想了大半宿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奥妙。看来自己真的低估了支哪人的智商啊!
高桥次郎怒火中烧,冷漠道:“你的鲁莽让我的计划陷入被动——不仅如此,一夜之间便失去了一个特战小组——这已经不是失误,而是犯罪!”
石井清川瑟缩地看一眼高桥:“您批评的对,但我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啊,陵城的水太深了……”
“这不是理由!你知道到底生什么事情了吗?黄简人星夜缉拿命犯,锦绣楼后院起火,乃至聚宝斋枪战——你没有推断一夜之间究竟生了什么?”
石井清川迷茫地摇摇头,以自己对支哪人的了解和陵城复杂的形势,根本无从推断。而且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毫无头绪。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二龙山土匪使用了连环计,玩弄了所有人。”高桥次郎凝重地在屋里踱步:“匪宋载仁没有驱车到锦绣楼,却用他的专车拉了古董商,让黄简人误认为他入住锦绣楼,而后派人埋伏在聚宝斋准备袭击警察,却与你派去的特战组不期而遇,黄简人在知道自己上当的情况下撤回警力,遭遇中街枪战,二龙山土匪很快便撤出了战斗,特战组跟上百名警察作战——这就是全部!”
石井清川的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下来:本来想增派两个作战单元抢夺聚宝斋的宝贝,多亏留了个心眼儿,野田也没有彻底执行自己的作战命令,否则的话特战队得全军覆没!
“高桥君,我有两件事不明,请您不啬赐教。”石井清川此话多少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眼下他也无能为力,若此次失败的行动被尚峰知道了,绝对有可能被送交军事法庭!
那是他无法承受之后果。
“说吧!”
“黄简人在知道没有抓到匪宋载仁的情况下,为何放弃搜查了?”
高桥次郎气得恨不得一枪崩了石井,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蛋!
“这就是支哪人的智慧,他们做事从来都给自己留余地,不会把任何事情做绝,明白吗?如果姓黄的当即承认抓错了人,岂不是打自己的嘴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料想姓黄的是为了挽回颜面不得已而为之,另外他要给锦绣楼一个交代——二龙山的土匪的确藏匿在锦绣楼——这也是白老板不敢追究黄简人的原因!”
石井清川茅塞顿开:“原来如此!白老板若是开罪黄简人的话,他会污蔑锦绣楼窝藏罪犯和通匪。”
“正是这个意思。”
“受伤的弟兄回来说他们突进聚宝斋的时候与一队当兵的遭遇,所以才动手的,莫非城外暂编团进城打劫聚宝斋?”
高桥次郎狠狠地瞪一眼石井清川:“有这个可能,但我更倾向于是二龙山的土匪——他们和蓝笑天是穿一条裤子的!”
“如果您的推断成立的话,黄简人增援聚宝斋岂不是自掘坟墓?回来的兄弟说他们遭到了前后夹击,都打乱套了!”石井清川疑惑道:“所以,我判断是二龙山的土匪压根就不在聚宝斋,或者说那些当兵的就是姓黄的小舅子耿精忠的手下……”
高桥次郎戴上礼帽冷哼一声:“今天是赛宝大会的正日子,咱们去看看热闹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