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朝凝视着机关石不禁怅然:他在二龙山钻山无数,也盗掘过一些古墓,但从未现过王陵,更没有见识过如此大格局的墓葬。当阴阳河在无形之中便绞杀数人之后,他突然感到一阵兴奋。
从进入毒龙潭开始算起,日军损兵折将,以至于探宝先锋队前后死了十二个人,却还没有真正进入墓道。宋远航的算计已经十分明显:他要将所有人都杀死在大墓之中。
“黄署长,请想办法把煤块石头的落脚点标注一下,一会好快速通过。”高桥次郎不安地搓着手:“我们要尽快争取时间,匪宋远航已经进入王陵之中了啊。”
“太君,这个急不得……”刘麻子痛苦道:“这个机关之巧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每时每刻都在生着变化,戌时的位置和亥时的并不相同,亥时等待人到齐之后再一起过河为妙。”
黄简人深呼吸一下:“刘先生说得对,不过现在我们可以研究研究水下究竟有什么,刘先生说的是排刀,我看未必……”
路麻子翻了一下白眼珠,不再理会黄简人。坐在岸边小憩,不时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估计是遭到蝙蝠攻击所致。
正在此时,田中道鸣和秋野吉人的队伍姗姗来迟。而白牡丹和黄云飞竟然也在队伍之中,不过黄云飞似乎受了伤,脑袋上缠绕着布条,倒是白牡丹毫无损气定神闲。
黄简人惊异地看一眼白牡丹,心下不禁一沉:搅局的又来了!都说日本人聪明,但为何没有现队伍中的这位最大的“探子”?不过黄简人是何其聪明,张久朝是白牡丹派来的,也是自己的“底钩”,现在又多了两个助力,也未见得是坏事。
高桥次郎立即跑步上前:“报告田中阁下,我们已经抵达王陵墓道的入口,前面被一条河阻隔,需要一起通过。”
田中道鸣诧异地扫视一眼高桥次郎的队伍,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一路而来所见到的惨烈足矣证明这条路有多么危险,每前进一步都会受到重重阻碍,以至于损兵折将。
秋野吉人凝重地看一下水面:“高桥君,为何置田中阁下的命令于不顾?当务之急是消灭进入这里的顽匪,找到南运文物和秘藏!”
高桥次郎的老脸不禁浮现一抹杀机。
“秋野君想必不喜欢这种作战环境,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条河杀人于无形,我的几个手下全部丧命于此。”
田中道鸣愕然:“你的意思是……”
“的确是一种很厉害的机关,不过黄署长已经解决了问题,请阁下放心。”高桥次郎不屑地瞪一眼秋野吉人,缓步走到黄简人近前:“黄署长,开始行动吧。”
“太君,渡河之前我先说一下这个机关怎么过,在这个时刻内所有人都要在同一位置落脚,稍有差错就会触机关,机关石就会自动翻转。所以——还请太君记牢!”刘麻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十分到位。
黄简人掏出怀表在火把光下看一下,老谋深算地望一眼张久朝,又转向高桥次郎:“现在是戊时二刻,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渡河,我建议分期分批过,一次十个人。由刘先生率领第二批过河,怎么样?
“就按黄署长说的办!”高桥次郎挥一下手:“田中阁下与我们一起过河,秋野君负责断后,开始行动吧。”
张久朝暗中看一下自己的怀表,不禁眉头紧皱:现在已经是戊时三刻了,黄简人少说了一刻钟!
一刻钟能干什么?什么都能干。
宋载仁的迎亲队在一刻钟内走到清溪口生惊天大爆炸,数十人命丧燕子谷;宋远航率人跳进毒龙潭穿越古墓屏障,差点被断龙石砸死;高桥次郎的两个脑残的手下从活蹦乱跳道陈尸落魂溪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张久朝对此心知肚明。
落魂溪上出现了十分壮观的一幕: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小心地站在一块机关石上,形成了一条蜿蜒如八卦形状的火把阵!而水面上也倒影着另一条火把阵,上下呼应,上面的胆战心惊,水中的虚无缥缈。
当黄简人一脚踏上对岸之际,火把阵渐次消失。
“太君,我们开始过河吧?千万要记住我落脚的位置,不能踏错八点,否则……”刘麻子欲言又止,因为他看到秋野吉人的脸上布满煞气!
张久朝慢条斯理地走到秋野吉人近前:“您最好局中间的位置,我会在前面保护您。”
“为什么?”还没等秋野吉人问,刘麻子却狠声地问道。
张久朝将独臂衣袖掖在腰间:“因为方才黄简人说落魂溪的格局是死门。”
“他们已经安全过去了,这里不是按照九宫八卦排布的。”
“刘先生,万事万物都在奇门之中,个中道理我不说您比我明白。”张久朝当然若素地看着刘麻子:“他们能安然度过不代表我们能,明白吗?”
刘麻子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你说的对,立即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