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才怪异的看了赖文光一眼,“天王要我部立刻回援,我们入川干嘛?”
“扶王!”赖文光面目突然变得非常的激动,“天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境,何须再忌讳翼王出走之事。单凭我们是救不了天京的。英王入了天京,外面没人能统一主持大局,一部部兵马回援,只能让清妖各个击破——”
“翼王。由翼王主持大局!我们必能击败湘军,挽救天国!”
石达开没有兵败大渡河畔。到了天平天国十三年底十四年初的时候,他还真就成了天京城外太平军诸王唯一可以公认的头。只要石达开愿意回援天京,他就绝对可以让各路太平军马是瞻。
陈得才沉默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一时间可拿不定主意。“文光,你让我想想……”
帐中的声音消停了,赖文光身上的狂热气息却像升起的太阳一样,越来越炙,只让陈得才心神都安定不下。
他是陈玉成的叔叔,都是洪秀全一系的铁杆,深知道当初的天京事变是个什么样子,翼王出走原因又何在。现在,真的要把翼王再劝回去吗?那天京会变成什么一样子?天王又会同意吗?
无数念头涌上陈得才的心头,这一刻他心神前所未有的乱。
不该有不该想的念头,杂草一样疯狂的在他心底生长着,割掉一茬又一茬。
“扶王。不管我军走哪一路回援天京,翼王那里是必须要招呼到。如果你能下定决心,我会亲自走一趟云南——”
……
腊月二十八日,刘暹坐进了西乡县衙。
毫无准备的西乡义军就跟定远厅的同袍一样,被刘暹炸开了城门,直接平推。
至此刘暹跟离开了大半年的城固再次取得了直接联系。这个消息他一边报向汉中府城,另一边报向刘蓉,再然后派出范德榜绕道兴安府,直报西安城里的多隆阿。
其间路途遥远,所过之地又多受过兵灾,零散匪寇乱兵不说,单沿途驿站就尽皆荒废,原先六百里军情三日就能送到的消息,现在十天能到西安就是好的了。
超过五千的义军成了俘虏。可是作战紧张,刘暹连大致的甄别都没有做。现在他一边跟城固联络,迅速调集孔令仁的炮队一部和留守部队及城固义勇营千人,增援西乡,另一边就是全力动西乡剩余的地主老财和士绅豪强,动员起最大限量的青壮和义勇。
牢守城固——西乡——定远一线,加上太平军包围当中的南郑城,大致上也将蓝周义军加启王梁成富部和陈得才、蓝成春、赖文光的太平军主力分割开了。
对于汉中局势的展完全起到了最直接的促进作用。
蓝朝柱、梁成富再怎么想进关中,也必须掉头安稳汉中的局势来。因为蓝朝柱的老巢洋县可就在刘暹的虎口边上了。
如果让刘暹在西乡立稳了脚跟,他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洋县。或者根本不用硬吃洋县,刘暹只需将原公镇收复,那就切断了褒城——洋县的通道了。
兵入陕南,蓝朝柱部是得到了不少的钱财粮草,半年几个月的支撑着蓝朝柱本部跟梁成富部太平军的人吃马嚼是可以做到的。但时间再长呢,可就困难了。
况且除了粮食还有军需呢。蓝梁欲要在关中真的动起来,他们离不开占据半个汉中府的太平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