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黑子派人收拾了绳桥,李元庆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兄弟,你跟商大哥,是今夜功。”
许黑子不由大喜,他本出身草莽,手段虽高,却从不能见光,此时,在李元庆的麾下,他仿似找到了第二次生命,忙单膝跪地,“愿为大人效死。”
李元庆不敢墨迹,“回到城里,我请你喝酒。”
很快,小分队已经回到了镇江城下,陈忠早就等不及了,亲自给李元庆打开了大门,见李元庆安然无恙,忍不住喜极而泣。
而李元庆这边,除了弟兄们今夜受了点冻,淋了点雨,竟然没有一人伤亡。
“陈大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哈哈,走,进城去,弟兄们要喝些热酒暖暖身子。”
陈忠也是大喜,“早就给弟兄们准备好了。”
…………
后金营地的火势,直到天亮时分,才被人扑灭。
虽然镇江方面,此时并不知道后金的损伤,但暮然失去了这么多的草料,这些骄傲的蒙古战马,必定是要饿肚子了。
而火势形成的混乱,对后金士兵的后续影响,那更是难以估量。
毛文龙早就得到了消息,李元庆刚刚进城,他便来到了北门城头,此时,看着后金军营地方向火势被灭的浓浓黑烟,他苍老的脸孔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元庆,好汉子。好汉子啊。”
李元庆嘿嘿一笑,“为将军效死,是卑职的本分。”
毛文龙哈哈大笑,“这场火,必定会影响后金的进攻脚步,元庆,你立了大功。话不多说了,你昨夜辛劳,快去休息。今日白天,某就在北门城头替你守城。”
李元庆也不刻意推脱,“谢将军。”忙迅速离去。
毛文龙欣慰的看着李元庆的背影,用力点了点头。
这孩子,好汉子啊。
…………
当李元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太阳已经西落,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雨势的阴寒,整个天地,变得透亮起来。
城头上,毛文龙正在与几个军官商议军情,看到李元庆过来,毛文龙不由一笑,“元庆,睡的怎么样?”
李元庆忙一笑,“将军,很好。卑职从未睡的这么踏实。”
毛文龙哈哈大笑,周围众军官也是哈哈大笑。
李元庆昨夜的勇猛行动,他们都已经知晓,虽然并不知道过程,但这就如同万军丛中,取上~将级,这种胆量,这种气魄,这种决断,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轻易做到?
又如何不让同是军人的他们折服?
寒暄过后,毛文龙笑道:“根据前方哨探回报,昨夜大火,至少烧掉了后金军三个大草料堆,几乎占据了他们的一半。还有几十顶帐篷受损,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人员伤亡,但烧死个百十号鞑子,这绝对是有的。”
看着毛文龙亲自给自己定了功绩,李元庆也是大喜,忙单膝跪地道:“卑职谢将军提携。”
毛文龙笑着点点头,脸色却凝重起来,对众军官道:“元庆昨夜虽然夜袭成功,但后金军实力庞大,并未伤筋动骨。草料的不足,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定会加快攻城攻势,尔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李元庆脸色也凝重起来。
后金军被烧毁了这些草料,战马方面的供应,便会不足,他们若要重新征集草料,必然需要时间,而镇江距离辽西腹地,至少几百里路程,这一来一回,最起码得十天半月。
这段时间,若不能攻下镇江城,草料耗尽,他们也只能宰杀战马了。
这对马背上的民族,几乎是绝无可能之事。
他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必然会动穷凶极恶的攻势。
“将军,元庆给我们开了个好头,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建奴敢来,正好让老子的刀,好好喝喝血。”
张攀率先道。
陈忠也道,“将军,我们已经准备充分,建奴也是人,是骡子是马,咱们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各军官纷纷表态,战意高昂。
毛文龙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李元庆,军心如此振奋,元庆当是功啊。
这一来,形势比他当初预料的,还要好上不少。
也许,鹿死谁手,真的还尚未可知啊。
…………
与明军这边士气如虹不同,李元庆的这把大火,已经让后金军的高层炸开了锅。
“狗日的泥堪,这些卑贱的杂碎!我一定要将毛文龙这杂碎生吞活剥了,方解心头之恨---------!”
四大贝勒之、代善的大帐中,莽古尔泰犹如一头了狂的狮子,忍不住仰天长啸。
而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大半天。
李元庆引燃的草料堆,正是他麾下镶红旗的防御范围。
李元庆的这把火,就如同当着他的面,在他不可一世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这让心高气傲、志比天高、甚至连代善和阿敏都不放在眼里的莽古尔泰,如何能够接受?
自打从娘胎里出生,从来只有他抽别人的脸,何曾有人,敢这么对他?
代善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阿敏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与莽古尔泰不睦,但镇江明军的这把火,却让他也恼怒万分,胸腹之中,满是沸腾的火焰。
李永芳这时大气儿也不敢出,这种事情,他听着看着就好了,哪敢多嘴半句?不想活了么?
只有皇太极,表情没有太多波澜,他递给莽古尔泰一杯酒,“五哥,您先消消气,这件事情,或许没有想的那么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