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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顶上的船舱眯了一会儿,已经到了晚上,张盘的亲兵过来请李元庆去吃饭议事,商议报功的事情。
李元庆简单用凉水洗了把脸,便来到了三人的主船上。
船舱里,已经摆了一桌子好菜,都是各种肉类。
在海上,想吃青菜,比吃肉还要难。
在大航海时代,很多水手,因为缺乏维生素,很容易患上坏血病这些顽疾,好在李元庆三部的船只,活动范围只在辽海区域,范围不大,最多也就在船上呆个十几二十天,又时常靠岸,问题并不大。
一下午的休息,张盘和陈忠的酒意都消散了不少,张盘笑道:“元庆,你去理会那老鞑子作甚?下午没睡好吧?”
李元庆一笑,“还好吧。这老鞑子也是个人物。我就想问问他,当日沈阳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盘和陈忠都知道,李元庆是从沈阳之战里逃出来,难免会对当日的战事挂怀,而扈尔汉是沈阳之战的主要将官,李元庆自然会对他多留意几分。
陈忠笑道:“元庆,风水轮流转,现在,到了咱们当家的时候了。此战,咱们可谓是战果丰厚啊。哈哈哈。”
张盘也满脸喜色,“元庆,咱们不仅有扈尔汉这镶黄旗的大主子,还有十几个真奴,百来号汉军旗士兵俘虏。真奴级还有几十颗,汉军旗的级更是有百多颗。你还有那个后金王族雅尔海。这次,咱们可真的赚大了。”
李元庆笑了笑,“这都是咱们兄弟三人同心协力的战果,也算对兄弟们和麾下百姓们有交代了。就是不知现在将军那边情况怎么样?”
说起毛文龙,张盘和陈忠也有些神思,不过,他们也知道,他们和李元庆能有这般遮天的战功,主要是李元庆另辟蹊径,深入敌后,加之运气非常不错。
镇江区域,不仅有岳托镶红旗的势力存在,还有莽古尔泰正蓝旗的大股兵力,毛文龙即便有战果,也很难跟三人相提并论。
张盘道:“元庆,关于此战咱们报功,依你看,咱们是先向朝廷报功,还是先向将军报功?咱们现在就在觉华岛东侧,要赶去觉华岛,用不了一个时辰。”
陈忠显然也对这个问题非常纠结,忙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沉思良久,忽然一笑,“我们是朝廷的将官,也是将军的麾下。但先,我们是将军的麾下,没有将军,就没有今日的我们。要报功,自然要先向将军报功。”
坦白说,依照此时的地理位置和大环境形势,李元庆三人,直接去觉华岛,向朝廷报功,效果会好上不少。
辽西尽失,大明一片颓势,迫切需要这样的胜利来鼓舞人心,而觉华岛距离关内极近,八百里加急,一天一夜便能到达京城。
也就是说,如果此时三人去觉华岛报功,明天这个时候,这大胜的消息,便会摆在天启小皇帝的御案上。
三人便能如愿上达天听。
只不过,广宁军崩盘之后,毛文龙这广宁军副总兵,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广宁军的最高领袖。
广宁军十三万大军,就算正面崩盘,但总归会有些血性男儿,毛文龙大旗不倒,就是所有广宁军血性男儿的期望。
而具体到李元庆本人,是毛文龙,给了他带兵的机会,是毛文龙,给了他这个平台,否则,李元庆就算有天纵之才,也很难有施展的余地。
而此时,李元庆的根基长生岛,也是毛文龙为李元庆向朝廷争取而来,面对报功这种小诱惑,于情于理,李元庆更应该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有毛文龙在,李元庆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若没有了毛文龙的庇护,以李元庆此战的功绩,就算能连升几级,升任游击、参将、副将、甚至是副总兵,但不过也只是一个花架子。
最重要的,若是那般,李元庆必将直接面对大明的文官集团,以及阉党势力。
此时,李元庆还未在长生岛扎下根来,若是这般被许多双眼睛盯上,很多事情,可就不美了,话语权,也会大大降低。
毕竟,此时在长生岛和广鹿岛,李元庆虽然只是守备职,但却是一言九鼎,谁敢反驳?
而若是直接与朝廷单线联络,那~,就算是总兵,却也要受到朝廷文官监军、皇帝官宦监军的双重掣肘,未必就能有现在的守备职实权更大。
再加之毛文龙本人,越级报功,背叛毛文龙的信任,没有丝毫价值。
张盘和陈忠都是毛文龙的亲兵出身,对毛文龙忠心耿耿,他们就算有些想法,但听李元庆这般说,也只得迅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张盘笑道:“元庆,即是如此,那咱们现在便赶去皮岛,跟将军报功。”
李元庆一笑,“自当如此。只是,此时时不我待,咱们必须加快速度。”
陈忠也笑道:“我去吩咐儿郎们快点划船,等赶去皮岛,咱们去喝将军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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