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支着身子坐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倒不是多难闻,有种点香后的感觉,静谧,安心。
“砰砰。”临风放大自己的耳朵感官去注意门外的声音,临风希望那人再出现,那个白衣人,照顾了自己一夜,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吱啦。”门被打开,带来一阵红豆香,看到只是一名明显矮上许多的人给他送了粥来,“先生下来用膳吧。”临风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了。
说完,那人从端的木案把一碗粥放到桌上,便恭敬地后退把门带上。
临风也的确饿了,准备下床,手撑着床上,脚慢慢的放下去。临风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结果脚刚一落地,使不上劲,一使劲肌肉都会叫嚣着昨晚未痊愈的痛意。
“哗啦”临风拽着床帘,像只落倒的花瓶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临风,临风,你好些没?”临风听到万顺在急切地喊他。
临风挣扎着想爬回床,指节白,紧拽着床帘想爬上去,临风却像个掉落井底的人,艰难的上爬,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带上去的距离却是微乎其乎。
“嗞啦”门一下被推开。
万顺一进门就看见临风整个人摔在地上,穿着单薄的里衣,手脚还是带着些浅色的红晕,像只受伤的白天鹅,挣扎着起不来,他一手抓着床帘想爬回去,甚是狼狈。
他心头一紧,快步向前,小心翼翼地把临风扶到床上,腿脚放好,再给他盖上被子。
“你没好全,别急着下床。”万顺叮嘱着,见桌上有粥,还冒着热气,是香甜的红豆粥。
走过去端到临风身旁,坐在床边。万顺把他之前摔下来凌乱的丝给他捋开,露出光洁的额头,依旧还是着青,过了一夜,原本有细细血纹处都开始有了结痂。
万顺从没有照顾过人,但是还是学着去做,着手给他喂粥,怕他烫着了,都是吹了口气,吹到确定勺子上不再冒热气,才送他面前。
临风对粥的感觉比较微妙,一方面他也喜欢,一方面也略纠结。粥含水量大,刚出锅都是能烫的人下不了嘴,往往需要稍微凉一会。前世的时候临风在家偶尔吃红薯粥,吃的快就烫个半天,有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感觉。
看到万顺这般照顾他,临风心里像冬日围着火炉一般的温暖。吃粥很顺利,没有怎么烫到。
等临风吃完的时候,万顺的表情变了些,变得有点严肃,临风看着感觉很像前一世的扑克牌的老头k。
万顺平常的表情一直是憨厚的,对于临风也是像亲弟弟一般喜欢。
从未像此时,露出这样的表情。临风不做声,只是表情平稳,认真的看着万顺。
他被这样看着,不由心软,眼神像寒冰融化了一样,和缓了不少。用手掌轻推了下临风的脑袋,万顺叹了口气,“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大哥,是弟弟不对。”临风诚恳道。临风能知道万顺什么心情。换作是他,遇到自己兄弟遭受这些,恐怕也会跟他一样。
“临风,我知道你脑瓜子好使,也比大哥聪明,但是,但是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为大哥考虑。”说着万顺感觉自己鼻子有些酸。
“你说演戏我陪你,你,你,你,你要是真去了,让我一个人如何承受?你想过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去冒这险?你想过我吗?难道你大哥我,对你而言,就真的这么不值一提,你这么不放心上?!”
听着万顺一排的倾诉,临风只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愧疚。
也许这是不负责任的想法,那一瞬间,临风只有一个念头,撑到万顺来,把钱交给万顺。
至于他自己,就看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