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县主掺和进去了,县主她不是俗人啊。”苗县令追上杜三缪。
劝:“原本十五晚上,雷霆劈下来,县主毫无伤,同圣像却豁了口,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真金不怕火炼老天都站县主这边啊。形势对县主一片大好,可她偏偏这节骨眼上失踪。那群坏书生,正以此做文章,硬生生将人祸扭成天灾,非得说成是同圣之威将县主这股歪风给镇压了——杜爷,咱大好的形势啊,县主只要一现身,氿泉之辩咱就赢了啊。”
杜三缪再度停下脚步,侧转半个身,长叹一口:“小苗呀——”
苗县令眼角一跳,这个称呼太有爱。
“小苗呀,别把事事都当事儿,什么辩不辩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家县主要开心。她现在就想玩绑架游戏,至于那氿泉之辩,给你指条明路——他玉临陌扣着我家学院的先生也该放了吧。”
杜三缪背着手:“文人的事情就让文人去解决嘛,什么都要你家县主插手,干脆让你家县主做皇帝呀,反正她也姓玉天下不换姓。”
苗县令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儿当场过去,这杜爷,什么话都敢说,果然方外人不受教化,真是、真是——
果断转了脚尖不敢再追,万一他再嚷嚷出什么覆水不可收来,还是去找王爷吧。
不,找他师傅,他师傅也被扣着呢,做徒弟的上门探望理所应当。文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父母官,操心的什么天下大势。
十位先生也犯嘀咕呢,至于颜先生,太年轻,只有听嘀咕的资格。
芹老:“你们说,那雷明明劈的是云公子,怎么坏的是同圣的像?”
同圣啊,那是打活着的小时候就耳濡目染,对同圣的崇拜敬仰,那是从活着的年头到没了后的年头积累下来的一层层包浆呐。
井老:“未必不是有人做手脚。”
白老:“总不能是云公子? 那么大雷霆呢,当时我这心里——”看眼颜先生:“她未必能动弹。”
松老摇摇头:“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石老不赞同:“闹事的是一群朽木? 关同圣什么事?”
一群人讨论起这事究竟与同圣有没有关系? 忽然? 芹老咳了声:“小颜啊,去园子里采些新鲜的松枝来,等会儿制香。”
颜先生默默起身? 这种十一个人十个有共同的秘密只他一个被排除在外——他一定更努力? 争取早日融入小群体。
若是知道真相,颜先生大概会改希望尽晚融入小团体。
没了外人,芹老神秘兮兮:“话说? 同圣羽化后究竟归了哪儿?”
众人一激灵:“你是不是听到什么?”
芹老清咳一声:“当年我在冥境安定下来? 有一日突奇想? 造福苍生的圣人? 去世之后就尘归尘土归土了?魂魄是不是如普通人一般再次轮回?那该是带着多浓厚的福德? 下辈子得多大的鸿运。”
九人连连点头:“我们也是这样想。怎么?你真去打听了?”
不是他们不关心? 而是离着年代太远了,按照一甲子一轮回,再投胎路上耽搁些,圣人们也该轮回千八百遍了。
还怎么问?问到了又能如何?总不能跑到人家跟前跪啊哭啊笑啊拜啊,不得把人吓昏过去。
次次轮回? 次次喝孟婆汤? 前尘尽忘。
芹老得意一抬眼:“我真去打听了? 这事啊? 下头人不知道,得去跟上头的人打听,我嘛? 巧了,跟上头有点儿情面。”
九人切他,显摆。
“可打听不出来。”
九人:“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