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看了一眼这名鲁儒,脸上没有任何怒气,十分平静的问道:“汝何名?”
鲁儒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老夫,季孟也!”
韩非哦了一声,道:“我道是、是谁,原来却是三、三恒逆党后人。”
说着韩非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名单上,念道:“经查,季孟贪财好色,谋杀曲阜商、商人阳零,并其家产,夺其妻为小妾。季氏一族擅自蓄养私兵,府中私、私藏甲胄兵器,有谋反之嫌疑。另有辱骂太子,辱及大王之罪。拿下了!”
片刻之后,不断叫骂的季孟被几名赵国士兵拖了出去。
这一下子,大殿之中顿时又再一次的陷入了安静。
所有的老鲁儒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竟然没有人敢再开口说话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一次的韩非,就是来找自己这些人麻烦的!
韩非看了一眼一片死寂的鲁儒们,继续平静的说道:“伯使何在?”
一名老鲁儒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有些惊慌的说道:“汝、汝为何唤吾?”
韩非摇了摇头,继续念道:“伯使,罪名为……拿下!”
伯使这一下子终于彻底的慌乱了,整个人猛的一下子跪在了赵恒的面前,高声嚎哭道:“太子,请太子明鉴,伯氏一族和臣一直对大王和太子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啊。臣愿意将所有关于祭天大典的知识上交邯郸,只求太子饶臣和伯氏一族一次!”
下一刻,大殿之中顿时就哗啦啦的跪了一地,众多老鲁儒们纷纷磕头不已,高声求饶。
“太子,臣也愿意上交一切,只求太子饶命啊!”
虽然说这些鲁儒们思想刻板,但是他们并不是一个傻子,在几名鲁儒的领头者纷纷被拿下之后,他们也都知道如果再端着架子,那么下场就和前面的几位一模一样了。
赵恒看着面前的这副情形,脸上的神情有些动摇。
这位赵国太子毕竟年轻,多少还是有些心软,看着一群年纪足可以当自己爷爷的人在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未免就有些不忍,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韩非。
韩非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上方。
赵恒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韩非咳嗽一声,缓缓说道:“经查实,汝等皆是有罪之人,统统拿下,待罪名确凿之后,交有司审问!”
很快的,士兵们就将一个个呼天抢地的老鲁儒们给架了出去,迎接他们的,将是曲阜城中的黑牢。
赵恒有些担心的说道:“韩卿,这些人可都是曲阜城中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若是消息传出去的话,未免生乱。”
韩非微微一笑,道:“请太子不、不必担心,大王已经命五千兵马驻扎曲阜,足以弹压一切局势。”
赵恒呆了一下,道:“那祭天一事若是少了这些鲁儒们的配合,岂不是……”
韩非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回太子,监察卫会、会让这些鲁儒开口的。”
赵恒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吾还是不明白,父王为何要吾前来此地,又要身着法家士子的服饰……”
突然间,一个颇为洪亮的声音响起了:“太子不必如此,这些鲁儒行事乖张,竟然连大王天威都敢抗拒,只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赵恒转头一看,才现原来是荀况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慌忙起身行礼:“见过荀师。”
荀况十分满意的看了赵恒一眼,说实话这位儒家大能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对于赵丹这位赵国大王颇为不满,但是对于赵恒这个赵国太子倒还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毕竟作为一名儒者,赵恒这样的一位君王,是更靠近儒家理论之中的明君、仁君形象的。
所以荀况十分耐心的说道:“太子,大王素来不喜鲁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此次命吾前来,其实就是为了给鲁儒最后一个机会,然而鲁儒却自傲自大,妄图以区区祭天礼仪而要挟大王,更辜负了大王创立华夏学宫希望容纳诸子百家之意,对法家士子擅自谩骂不休,全无前辈道德修养,如此种种,乃寻死之道也,却怪不得别人。”
顿了一顿之后,荀况沉声道:“如今吾等最为重要之事,乃是操持好这泰山封禅。太子既然作为大王的代表,还请全心投入到此事之中才是。此事一成,则大王之威望可平齐三皇五帝,乃今世之伟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