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成业瞪直了双眼,惊呼出声。
在火光映照下,青铜盒内熠熠生辉,金光闪动,赫然是一尊栩栩如生,神态生动,宛如活物般,长约两尺的金龙。
反倒是柳飞凤尚能保持冷静,他目光一扫,在青铜盒内除了金龙之外,还有一张布帛,他探手一抓,便拿了出来。
抖手于面前展开,布帛上竟书有文字,柳飞凤看了几眼,脸色当即就变了。
“大人,您看!”
他立即将帛书呈递到解成业面前。
解成业收回在金龙身上流连的目光,疑惑的接过帛书看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他的脸色也变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解成业激动得浑身都抖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亢奋。
“原来这金龙竟然是西域王献给圣上的贡品,这桩案子……这桩案子……泼天的大案啊!”
两年前,江宁府生了一件让朝野为之震动的大劫案。
宁远将军陈永寿奉旨押送一批官银和一尊西域王敬献的金龙,前往京城,却在途径江宁府途中遭遇凶徒劫杀,陈永寿及麾下两百将兵尽被杀死,贡品也被抢掠而去。
此事传至京师,朝堂震动,皇帝龙颜大怒,下旨令江宁府彻查此案,结果两年之间竟无蛛丝马迹可寻,以至于有十数官员遭受牵累,削官去职。
便是他解成业也是因此事之故,方有机会补广德知县的缺位。
而现在金龙寻回,这就是天上降下来的功劳。
解成业又将帛书细细看了一遍,脸色渐由亢奋转为愤怒,厉叱道:“大胆贼子,抢劫官银,杀人灭口!实在是罪该万死,抄家灭族,就这般死了,也是便宜他们了。”
依照帛书所言,这鬼洞内的十五具跪尸便是当初洗劫贡品的贼子,分别是康乔、雷石、熊炎、任宗元等人。
这些人本是当初玉梨杂技班的人,因陈永寿是个杂技迷,路途上与他们相遇,相邀一同前往京城,他们趁机在半道下药谋害,劫走贡品。
在帛书中也提了,玉梨因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被他们害死的事情。
解成业看了,将帛书收入袖中,却是冷哼一声:“这群贼子固然是该千刀万剐,陈永寿这厮也是自食恶果,不值得怜悯,圣上令其押送贡品,何等机要秘事,他却因自己一点喜好,邀人同行,如此玩忽职守,实是该死之极。”
身为文官,对于陈永寿这种武将,他自是鄙薄不已,没有半点同情。
柳飞凤已将青铜盒重新合上,上前道:“大人,照这么看来,这些人之死应该是有人在为宁远将军或者玉梨报仇,我们或许可以去查一查这两人是否还有亲眷……。”
“不错!”
解成业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哼声道:“就算这些人该死一万次,也自有朝廷律法审判,旁的人哪有资格杀之?凶手如此肆意妄为,简直是无法无天,不将我大宋王法放在眼中,本官必要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解成业话音未落,一道惊呼声传出,只听一名捕快叫道:“解大人,柳捕头,你们快来看这里……。”
声音急促而尖利,透着抑制不住的惊震语气。
解成业,柳飞凤两人忙看了过去,只见石洞左侧站了两名捕快,正举着火把仰头往上看。
在洞壁丈寻高处,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柳飞凤迅及扑了过去,目光盯住那掌印,瞳孔已经在收缩,脸上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骇异之色。
那是一个深入洞壁近一尺的掌印,掌印正中心处,却是一方青铜材质铸成的令牌。
看起来就是有人一掌,将青铜令牌按压进了洞壁内。
柳飞凤蓦地脸色一沉,喉咙中一声低喝,一刀挥斩而出,落到了洞壁上。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鬼洞内回音剧响,钢刀与洞壁撞击在一起,激溅出一道璀璨的火花,随即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将柳飞凤身形推得踉跄倒退。
柳飞凤脸色愈难看,连呼吸都似已凝顿了。
这洞壁都是坚硬的岩石,质地之坚韧不逊色于金铁,他全力一击劈斩在上面也就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痕,可现在却有人一掌击在其上,直接深入一尺,将一块青铜令牌压入其内。
若这人就是凶手的话,那该是何等不可思议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