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硕谦二话不说,回到屋里就把花瓶拿了过来,顾七里伸手去接时,手指突然滑了一下,她唉呦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花瓶摔碎在地,眨了两下眼睛,一脸无辜:“碎了。”
别人或许没看出来,但对古董一直很有研究的齐烨信却瞧见了瓶底的印章,那是一只清朝年间的花瓶,少说也要几百万。
而她却用它来插野花,就算打碎了也丝毫没从她的脸上看出心疼的意思,当然,他看不到顾七里因心疼而滴血的心。
顾七里有些抱歉的看向齐烨信:“齐伯伯,真不好意思,我怕这花枯了,所以想把它装起来,结果你看,不小心就把阿谦的古董给打碎了。”
慕硕谦说:“我再去给你拿一个。”
他果然又去取了一个花瓶,这次齐烨信看出来了,这个花瓶的年代更久远,宋朝的。
顾七里接过来,手又一滑,花瓶再次朝地上掉了下去,眼见着就要摔成数瓣,齐烨信突然伸手接住了,这花瓶少说也要上千万了,他完全是出于心疼才会出手。
而顾七里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她的眼里,钱根本就是符号和工具罢了,他们想赔偿的那点钱,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而且,慕硕谦这一副纵容的态度也让齐家人大吃一惊,明知道她是故意在摔瓶子还义无反顾的专挑贵重的给她摔,这种宠法已经接近变态了。
“齐伯伯,你刚才说赔偿”顾七里后知后觉般的看向他。
齐烨信一时被噎得开不了口,只能捂着嘴干咳了两声。
栾艺眼见着顾七里在他们面前演戏,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偏偏又不能作。
“小艺,还不道歉。”齐烨信向她使了一个眼色,“顾小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此时,慕硕谦将那把野花插在了宋朝的花瓶里,抬起薄薄的眼皮冷扫了众人一眼,醇哑的嗓音带着十足的霸气:“齐老爷子,你是当我慕硕谦好打,还是当我女人好打,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顾七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句话好熟悉啊,不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吗,他这么快就学以至用了,真是好学生。
齐烨信也沉下了脸,他怎么说也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他肯带着一家人来给一个小姑娘道歉已经很给面子了,他以为慕硕谦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将这件事挥挥手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厉,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齐烨信的面子挂不住了,声音也沉冷了几分:“硕谦,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朋友,如果他知道你对齐家做的事,你觉得他会认同吗”
“他认不认同,难道齐老先生心里还不清楚吗”
齐烨信的眉宇间有着惊慌乍现,其实齐氏出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慕浩天打了个电话,慕浩天现在人在国,而且听他的意思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齐烨信还没开口说什么事,慕浩天便说,如果需要他帮忙可以先找他的二儿子慕硕谦,然后电话就突然没了信号。
齐烨信再打过去就显然无法接通了。
如果慕浩天肯帮忙的话,他也不至于带着全家人出现在这里,让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跟一个后辈晚生道歉求情,他这张老脸真是丢尽了颜面。
齐烨信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诚意十足:“硕谦啊,咱们都是亲戚,你也别太为难我这个老头子了,小艺这次的事情做得确实不对,可她是我最疼爱的外孙儿,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坐牢,齐氏是我多年的心血,我更不能看着它因为这次危机而从此衰落。硕谦啊,你今天放我老头子一马,哪日。你有用得着我们齐家的时候,我必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烨信的话说得铿锵有声,表面上听着像是在表决心,可聪明人仔细一琢磨就能明白,他这是在暗示慕硕谦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任何人都有陷入泥潭需要别人拉一把的时候。
慕硕谦就像是听不明白一样,将花瓶放在一边的小木桌上,看了一眼齐烨信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折中的办法。”
齐家人顿时像看到了希望,栾艺的眼睛撑得特别亮。
齐烨信激动的说:“什么办法,硕谦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