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伸手,她哽咽出声。
老太太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不要,不要。
常青害怕看见那张脸,不要让她看见。
不要让他的脸和自己在梦里相对。
她哼哼。
她和王辰分手以后从来没梦到过他,就是这么神奇,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梦到过,说是难过,她觉得还好,能忍得住的疼,不睡就好了,多看点书挺好的,多努力努力也挺好。
那间屋子,那张画被人从中间撕了开。
常青觉得浑身凉,她觉得太冷了。
别撕,别撕。
“青儿……”老太太又试着叫了一声。
常青沉沉睡了过去,老太太失眠了。
睁着眼睛到天亮。
一大早做了菜喊常青起床,结果这孩子高烧,昨天夜里还没事呢,老太太一摸她的手就觉得不对劲,手落在常青的额头上。
“你烧了。”
常青眼睛睁不开,她觉得累得慌。
睡个觉比醒着还累,不如不睡。
昨天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醒了就记不得了,就是心口有点难受。
“能起来吗?”老太太问。
常青点头。
“没事,可能是昨天着凉了。”
“要不我把小桌子放上,你就在床上吃。”人生病最难受了。
“我能起,姥儿别麻烦了。”
常青穿好衣服,和老太太一起吃的早餐,老太太强迫她吃了一个鸡蛋,她也很给力的都吃好了,家里没有什么感冒药,她下楼去买,顺便给赵琴琴打个电话,她们依旧还有联系,琴琴还是那样,刚刚获得了直博的资格,那厢王扬为了考研小命都要搭进去了,赵琴琴求学这一路,真是混的风生水起。
“琴琴,求你个事。”
“你说。”赵琴琴说。
“我想去沉江,想问问奶奶,能不能推荐我过去。”
赵琴琴沉默。
沉江吗?
连山县在大北头,沉江就在大西头,无论是那一头都距离常青的家远远的。
“为什么要去那地方?”赵琴琴问。
那地方不是很先进,去了能学什么?
能学到什么?
常青说:“就是觉得小城市混久了也挺好的,你不知道我现在能直接上手,这些都是宝贵的临床经验呀,比考研有意思的多,当然我不是讲你。”
“为了王辰?”赵琴琴扯唇。
王辰啊。
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了,久到都快要忘记了。
“不是。”
“不是最好,分了就是分了,也别觉得可惜,人生这条路上总会还有同路人,王辰那边我听我哥讲,也有人了,看来他没你伤的深。”赵琴琴的脸上闪着恶意的表情。
王辰他妈的早就该从世界里踢出去了,王辰王辰,你为了王辰弄成什么样了?玩什么真情无价呢,人家拿你当回事了嘛。
常青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她今天穿了一条牛屎黄颜色的长裙,医院的同事们都说她穿这个颜色好看,她长得白。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淡到你会认为这件事对她真的就没有任何的伤害了,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能帮我问问奶奶吗?”
“不是为了他,你就专门找穷乡僻壤的钻,你干脆支援西部去算了,我看好你。”
赵琴琴嘲讽。
爱情等待的价值,是双方互相等待,而不是你还在坑里,对方已经爬了上来,已经上岸了,太他妈的廉价了。
爱?爱就是个狗屎。
“赵老觉得我应该下去多锻炼锻炼,对我只有好处……”
“你和他那个时候去比,你累积这些经验有毛用?将来调回来是好,调不回来呢?学我们这行的,原本年轻就赚不到钱,你这样倒是好了,可能会提前一些年头,五十多有没有?五十岁出名了开始赚大钱了,那万一你活不过五十呢。”
常青细长的脖颈动了动,她对琴琴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赵琴琴现在说话这样的暴,她依旧温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