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低低的呜咽,从紧闭的房门中,隐隐而出,柏清双手抱剑站在门前,脸色木然,细看,却又带着一丝不忍。
王爷,你当真要绝情的时候,可比任何人都狠啊!
……
彼时,大周京城,明王府中,温哲烈回来也有几天了,他侧身坐在书房里的窗子前,双目淡淡望着外面的丹桂树,这地方他生活了好多年,一直都很熟悉的,可现在,他却是陌生的紧。
十月而至,深秋到来,眼前的丹桂树火红一片,开满了咄咄逼人的艳红,原本该是炫舞缤纷,是极美的一处景,可他看着看着,这一棵咄咄盛开的丹桂树上,在这一刻,竟是结满了无数那个女人的身影。
最初的胖,最初的丑,后来的俏,后来的媚……无论是生气,还是怒,还是与他拼酒,还是与他大打出手,都一场场,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旋播放,在这一棵丹桂树上翩翩起舞。
他慢慢的,唇角就勾了一丝笑,伸了手想去牵手,门口笃笃传来轻响,新王妃温温柔柔的声音含笑在门边响起,“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她手中炖了一盅上好的人参鸡汤,刚刚好给他拿来补身子。
眼前幻象尽去,他愣了愣,皱眉道,“进来吧!”
随手将窗子关上,坐到桌边,凌霜玉一脸笑意的进来,脚步轻快到他身边,“王爷,这是我刚则炖好的汤,用来补身子最好不过。”
还冒着热气的参汤放在眼前书桌上,温哲烈看了一眼,淡淡道,“本王身体好得很,用不着这样的补。”
凌霜玉抿抿唇,眼里闪过一丝冷,又转瞬即逝,小心翼翼的道,“可是王爷外面归来,这身子是受了寒的。”
所谓受寒,只是他说的而已,当然后来宫中太医来把脉,也是这么说的。有关什么吸毒一事,温哲烈不许任何人提。
“想不到凌小姐刚入本王王府,就对本王这么关心,可真是本王之福啊!不过凌小姐是否也太过自以为是了?本王身体如何,不比你更加清楚?”
喝什么补汤?还喝什么补汤!
那个臭女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他如何有心情来喝什么补汤?
冰冷的脸色,明显带着压抑的不耐烦,凌霜玉怔了怔,便慢慢的低了头,好半天,慢慢的道,“我知道了,那王爷好好休息,我这就出去了。”
她不以妾称,只因他从来也不称认她的身份。
书房的门,慢慢关上了,可那碗人参鸡汤却留了下来,温哲烈抿了抿唇,拿起碗将鸡汤从窗子里泼了出去,门外长着一丛格外鲜艳的月季花,此时正当盛开,碗口大的花朵,迎风招展,恣意绽放,这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泼出去,顿时就将这一片月季花泼得枝叶颤颤,不多时,便慢慢的蔫了下来。
热汤泼出来,能好得了才对。
锦衣卫头领云锦看到这一幕,不由皱眉,但这事他也无力插手,也便当作没见。
出了书房,又待了片刻,凌霜玉慢慢向后走,转到书房窗子处,看到碗口大的月季花上,还隐隐残留着鸡汤的汤汁,她双手慢慢攥紧,片刻,转身离去。
“王爷,这些信件,王爷怎么不看?”
豆子提了补汤进来,一边摆着放上来,一边道,“王爷,是小的特的让厨房做的汤,您尝尝?这是当归鸡,很补的。”
一边说,一边将那碗汤放出来,温哲烈看了看,久久才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凌霜玉踏足这个院子,听到了吗?”
他视线落下来,落到书桌上厚厚的一封封书信上,这是从邺城而来的信,可他一封都没有看过。
豆子有些迷糊,“可是,她是王妃啊!”
“没有经过本王同意的女人,算不得王妃!”
温哲烈淡淡说着,眸光里的神情一闪而逝,“这些信,都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