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白衣男子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望向白衣男子朝栖雪池而去的身影,林成不由微微皱眉。
以往二少爷皆是深秋来此小住一月,不想这次竟提前来此。林成虽心有疑惑,但二少爷的事情,岂是他能随便问的。
月光如练,夜风微凉,栖雪池畔翠绿的冰草随风摇曳。
此时站于栖雪池旁的白衣男子脱去身上的衣衫,宛如白玉般精壮结实的身体随即暴露在月色下,没有一丝赘肉的肌理弧度犹如刀刻般完美。摘去玉冠,三千如瀑青丝披散在身后,自男子身上所散出的清冷比月光更甚。
退去衣衫后,男子修长的手不由落在他白皙的脖颈处,却见男子揭开脖颈处与肌肤同色的薄膜,下一瞬一道尚未彻底消退的牙印暴露视线中。
站在倒影着漫天星辰的栖雪池旁,男子摩挲着自己脖颈,双眸幽深如墨,任谁也看不出其心所想。
栖雪池池水极寒无比,男子将自己的身体缓缓没入池水中,不过须臾,暴露在空气中的丝以及脸庞便覆上一层冰凌。
朦胧月光下,此时被冰凌包裹住的男子就如同一尊完美的冰雕。
这栖雪池所撒的寒气令其周围三丈开外,除了冰草之外,再无其他。
只见月光下男子清俊的脸庞渐渐变得苍白,就连殷红的薄唇也变得乌青。霸道凛冽的寒气渗入男子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子的气息随之变弱。
翌日,柔和的晨曦笼罩在男子覆盖着冰凌的脸上,原本气若游丝的男子在听到脚步声时不由蓦地睁开眼,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溢满杀气的凛冽。
这栖雪池的寒气极胜,即便是内力高深的习武之人靠近此地也定会因此承受寒气噬骨之苦。
男子眼中的凛冽转而被一抹诧然所取代。
怎会是……
从脚步声判断,男子现来者并非习武之人,而且……还是小孩……
阳光倾洒在随风摇曳的冰草上,此时本该在院中看书的粉红小人却挎着竹篮急急朝栖雪池的方向跑去,只因今早她醒来的时候,师祖告诉她,她娘亲的手伤了需要靠冰草来治。
冰草长在栖雪池旁边,那地方只有她能轻松靠近,虽然师祖也能去,但师祖爷爷每次去栖雪池后便会染上风寒。
听到自己的娘亲受了伤,小米糕哪里还坐得住,立即迈着小短腿跑来栖雪池旁为娘亲采冰草。
然而就在小米糕跑到栖雪池旁时,她的脚步不由一顿。
这栖雪池平日里只有她能够靠近,为何此处有人?
清风袭来,小米糕瞪大乌黑的眼睛望向站在栖雪池旁白衣翩翩的清俊男子张了张嘴:“大哥哥……你是神仙吗?”
男子闻言转头看向站在草地上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的粉红小人。
是女人,不对……更确切说是个女孩。
若是有人如此不禁的打量他,男人恐怕早已向对方掷出飞鱼镖。然而看向眼前抱着竹篮,头上的冲天辫如冰草般随风摇晃的小女孩,男人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这样的感觉他不曾有过。
男子淡然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
清冷的声音如掠过湖面的秋风,煞是好听。
小米糕从未听过这般好听的声音,见过像大哥哥这般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这大哥哥一定是神仙!
小米糕不由心中琢磨,林哥哥说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但大哥哥是神仙,不是别人。
思及至此,小米糕道:“大哥哥,我叫小米糕,如今住在山腰北面的竹屋中。”
小米糕说完,紧攥着竹篮,担忧的目光紧锁在男子清冷的脸上。要知道每回她报出自己名字时,对方都会投来异样的眼光。以前林哥哥在听到她名字时,还以为她是在故意逗他。昨日苏哥哥在听到她名字后,虽然苏哥哥什么也没说,但眼中隐隐闪过的笑意却说明一切。
所以现在眼前的神仙哥哥会不会也像林哥哥和苏哥哥一样取笑她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