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
重翼的动作僵住,随即狠狠搂紧容澜,“澜儿,你没死?你醒来看我了是吗?”他问得小心翼翼,不敢高兴,生怕眼前只是幻觉,泪无声落在容澜面颊上,分不清哭的人究竟是谁。
容澜微微偏头蹭掉眼泪,声音幽微:“喂,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但是如果你再不抱松点,我恐怕就要被你勒死了……”
重翼慌忙松力,就听容澜扯住他的衣襟道:“我刚才听见你说废后了,你是皇上,金口玉言,不会因为我醒了这话就不算数了吧?”
重翼不答,只深情拥着容澜渐渐回暖的身体,还是那样单薄得令他感受不到怀中之人的存在,可他的澜儿睁眼看他了,还在和他说话,他的澜儿真的回来了,这不是幻觉!
“重……唔——!”
容澜再问,急切想得到答复,刚一张口就被一双炙热的唇封住了嘴。他无力反抗挣扎,只得忍住心悸,怔眼瞧着屋顶房梁悲催地想,他好不容易又一次死里逃生,不会就这么被人给亲死了吧。
忽然耳边一热,容澜的心跳得更快!
“算!当然算数!澜儿,那日我承诺你,你助我成就千秋,我便为你废后,再不复立,我承诺了,就一定会遵守诺言。”重翼凑在容澜耳边低语,将容澜抗拒的身体往怀中拦拦,“澜儿,你跟我进宫吧,我再也受不了你离开我。”
容澜偏头躲着:“进宫就不用了,我在家等就好。那个,你别让我等太久,你也瞧见了,我等不了太久……”
“不许胡说!”重翼声音骤沉,丝毫没有让容澜留在容府的意思,抱着他抬脚就往屋外走:“原先是我不知道你身体的真实状况,如今我知道了,就断不会让你再有事!你休想再离开我!”
容澜垂眼,他其实特别想告诉重翼,他的病这里真的治不了,他已然连续多日间歇性休克,他听不清那些医生的对话,但大抵意思是他的多个器官供血不足开始功能衰竭,再不移植心脏任其展下去,那也就没什么手术的必要了。
到了此刻,容澜仍旧是不愿意用“免关卡”跳过废后这个任务的,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执拗什么,不就是被游戏人物x一顿!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难道还能比命重要?!他容澜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能曲不能伸了?!
但他就是不愿意!死都不愿意!
容烜在容澜刚一醒来时就进了屋,在门边默默看到现在,迎上重翼,“皇上,小澜说他不愿进宫。”
容澜一看救星来了,不管不顾,在重翼怀中向容烜张手就道:“大哥,你抱我!”那样子活脱脱三岁孩童不想陌生人抱,委屈得向娘亲伸手。
容烜和重翼皆是一愣,就连容澜自己都为自己汗颜。但他走不动,又不想进宫,可不就得要容烜抱他嘛?
容澜伸着手,或许之前思绪太激动,又可能被重翼强吻之后心跳得一直太快,他觉得有些抬不动胳膊了,手臂无力垂下,身子一软,靠回重翼怀中就闭了眼。
“澜儿!”
“小澜!”
两道惊呼,容澜唇角有血慢慢溢出,再次没有了任何气息。
容烜目光悲痛却不见惊慌,重翼则疯了一样晃动容澜:“澜儿!澜儿!”
容烜:“皇上,小澜睡够了,会醒来的。”
容烜平淡沉着的声音拉回重翼理智,他猛一侧头:“澜儿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又忽然想到什么,转口急问:“那江湖郎中说得‘不死之身’是指什么?!”
容烜解释:“小澜不时就会体征全无,就像死去一般,却又能次次安然醒来。”
重翼把容澜虚软的身体抱得更紧,他果然是个粗心的混蛋!
“王褚风早前就和朕说过,澜儿会突然没了气息,朕命他遍寻医书找救治的办法,皇宫医库连同千羽庄的书阁任他翻看,他后来回话也许是自己误诊,那两次不过意外,澜儿也再没在朕面前病,朕竟天真地以为澜儿的身体除了寒症再无大碍!”
容烜闻言问重翼:“皇上可知道,您中剑昏迷的那些天小澜一刻不离地守在皇上身边?”
重翼身体一颤,震惊摇头!
容烜轻笑:“那皇上也一定不知道,就在您苏醒之际,小澜躲回自己马车,因为身体损耗过度第三次吐血病。王太医那次动了小澜的死穴,小澜才活过来,之后便一路昏睡……”
重翼抱着容澜的手止不住的抖动:“所以,回京之后澜儿称病不复职,其实是——”
容烜点头:“是!您圣驾回京,忙碌得无暇探望以养病告假的户部尚书,却一登府就要小澜处理棘手的同州粮价一案,小澜那时已然昏睡一月不醒,是皇上到了,他才勉强着自己醒来,不想皇上瞧出他身体有异!”
重翼脚下不稳,踉跄一步望向怀中“沉睡”的人:“澜儿,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澜儿,你别睡了,你醒来回答我啊!你那日提醒我废后一事,我让你再等等,就快了,可你明明等不了……你告诉我啊!”
容烜:“小澜那样在意皇上,他不忍说的,容烜今日都替他说了。容烜把最爱的弟弟托付给皇上,希望皇上信守承诺,不负家弟一片痴心。”
重翼郑重点头,抱着容澜就走,这一次容烜没再阻止。
“你也爱他,对吗?”
“可他爱的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