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还能没事吐吐血,让这心口疼缓解缓解,如今也不敢随便吐了。
他时不时喉结微动,咽下不断涌起的血气,直挺挺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盯着龙塌四周厚重的帐幔,有一种快要死了,但就是死不了活受罪的憋屈感。
“弥儿……”他憋了许久,微微张嘴,声音不大,“公子我*寂寞,你还不脱了衣服来伺候着。”
轻飘飘的一句话,床边弹琴的弥儿瞬间大惊失色!
她停下琴音就往后躲,“公子,你现在不能……不能做那种事,会死人的!”
容澜侧头,苍白的一张脸带着森冷怒意:“你的初夜可是公子我花了大把银子买的!给我过来!”
弥儿从没见过容澜如此疾言厉色,有些害怕得蹭着步子往龙塌挪,快走近时,容澜伸手一把扯住她,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狠狠将弥儿拽到床上,再一翻身,垂眼盯着被他压倒的女人喘息道:“死在温柔乡,总比死在男人身下好!”
容澜不仅是天下唯一敢把皇帝赶出寝殿,自己留下作威作福的。
他简直还敢不要命的——在皇帝的龙塌上要女人!
“公子!不要——!不要——!”弥儿梨花带雨,衣服被容澜三五下脱掉一半。
容澜眼前黑,却非要让自己看清楚身下是个女人。
“公子……”弥儿衣衫半裸,已经泣不成声,“公子,不要!不行……!公子……”
弥儿不停哭嚷着“公子”,张德听见殿内动静以为容澜出了什么事,急忙奔进来。
待他瞧清龙塌上春色一幕,登时惊在原地!
容澜侧眼,目光凌厉扫向来人,什么都懒得解释,只轻轻吐出一个字。
“滚。”
张德哪里还敢再待!连滚带爬出了九重殿就往御书房跑,可跑了一段又停下来。
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该怎么和皇上说呢?尚书大人的身体……
张德犹豫踟蹰,为难得,简直一把年纪都快哭了……
殿内,容澜喘息声急促微弱,俯身压着弥儿,紧紧盯着弥儿裸露的娇躯,许久都没有继续动作,苍白的脸色一点一点透了死寂一样的青灰:“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他淡声,抬手将弥儿的衣服合上,侧身倒下。
“公子……?”弥儿虽被放开,却是丝毫不敢动,只弱弱问一声。
容澜背对着她,自嘲苦笑:“公子我还不想死……你走吧!顺带替我传句话给太后,她若是不同意重翼废后,我就让她儿子痛不欲生!与她这亲娘彻底反目成仇!”
弥儿大睁着眼,表情吃惊,小小的身板瑟缩着从龙塌上爬下来,跪在塌前泪涟涟:“公子不要弥儿了吗……?”
容澜一番折腾早就没了力气,话也说不出,他倒是想要……可他……
弥儿跪了许久也不见容澜再说话,于是自顾自在地上磕了个头,抱起古琴就出了九重殿。
如果当初是公子第一个遇见她……
弥儿摇头,这世上哪里来的当初?
她不可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更不可能忘了她是为何进了那家花楼接近公子。
容澜让弥儿转告那些话给太后,本来计划着太后应该会当夜就秘密召见他,而他说完事儿,第二天就可以回府走人。
结果左等右等,多日不见太后行动。
这一日早朝结束,太后竟然是随着重翼一块儿,大张旗鼓就来了这被他霸占多时的九重殿,探望他的病情。
跟太后一道儿来的,还有消失好一阵子,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的王褚风,王老头还是那么可爱,一见面就给了他好大一个见面礼。
那朵颜色乌漆麻黑,吃起来味道简直难以形容的花,他到了此刻都觉着胃里恶心,真难得王褚风给他把脉,还喜出望外,说他身体最多调养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那边重翼安心赶去御书房忙着出兵前的各项事宜,这边太后竟端着一副他未来婆婆似得架子留下来,与他闲话家常。
容澜抬眼望向眼前髻高耸的美丽中年女人,回想一遍这人方才说得话,不禁感慨:不愧是一朝太后,开场白说得相当漂亮啊!言简意赅,给他一个下马威!
“容澜,你当真以为皇上会为了你与哀家反睦吗?哀家再如何——也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