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世子派人救出小的,命小的将皇上要废后的消息告诉北厥的单于!”
容澜的神情在全海言之凿凿的指证中并没有多大变化,他侧身看向重翼:“我不认识他,他做的这些事也没有一件是我指示的。”
重翼只冷眼回望容澜。
却听全海又道:“世子!全海给您当牛做马,助您完成复国大业,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只要您交出真正的南王令牌,皇上就会放过您,也会放了小的!小的还不想死!求您看在全海为您做了那么多事的份儿上大善心,救救小的吧!”
容澜后退一步,扯出被全海拉住的衣摆,第三次否认:“我不认识他,也没有想过复国,对南王令牌更是闻所未闻。”
重翼挥手,全海被人拖走,临走前仍在声嘶力竭地大喊:“世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世子——!”
“你说不认识全海,那还有一个人你又要如何解释呢?”重翼话音刚落,墨玄便又将一人丢进牢中。
容澜低头望去,待看清那受了刑正昏迷的人究竟是谁,不由惊讶!
“弥儿?!”
“很意外吗?”重翼笑问,冷峻的眼里不带丝毫温情,只有戏谑嘲讽,“你赶走她不是因为她曲子弹得不好,也不是因为她的胸不够大。弥儿身份败露,你是为了借母后的刀杀人灭口!可你没想到墨玄暗中阻止了母后清理废子,更没想到影一也会失手吧?”
容澜沉默,他赶走弥儿的主要原因其实并不是为了给太后传话,而是他进宫的第一晚,容烜秘密托影一告诉他,弥儿的身份不止太后细作那么简单,要他小心弥儿。
之前他就想过,从苗南回京的路上重翼遇刺是有人泄露了皇帝的行踪,而且就属他和弥儿唯二的两个外人嫌疑最大。
他自然没这么无聊,弥儿是太后细作,也不可能陷害重翼。他本来以为墨玄会查出第三个嫌疑人来,谁能想一开始就是个顺眼的路人甲,所以被他随手买了初夜,只为请大夫到青楼的弥儿,身份会有这么复杂!
很显然,有了全海的指证,重翼以为弥儿真正的主子是他,更何况……
这个误会如今有点不好解释了!
容澜沉默片刻抬眼,神色坦然:“重翼,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派影一跟着她是想救她,不是杀她。我做事的原则是从来不为难女人。”
“救她?”重翼笑意更冷:“这么说,你是舍不得自己的亲妹妹了吗?所以改了主意,想救她!”
“亲妹妹……?”容澜下意识问出口,就见墨玄扯开弥儿的衣襟,提剑划开手掌,将血滴在弥儿锁骨左下三寸,那里碰到人血,即刻显出一枚金蝉印记。
容澜看得惊讶,却不想身前一凉,他的衣服竟也被扯开。
重翼手起剑落,殷红的血自掌心滴在身前之人白皙的肌肤上,同样一枚金蝉印记映在血色里,异常夺目!
容澜低着头,彻底傻眼!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印记,但他和弥儿的印记一模一样说明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如今他真的是百口莫辩了!他感慨了半天弥儿的身份错综复杂,怎么也想不到弥儿会是他的妹妹!
血缘至亲,如果他是重翼,他也会怀疑弥儿是听从自己的命令。
墨玄领着弥儿消失,重翼望着容澜身前那印记沉默片刻,一把捏起容澜的下颌,强迫容澜与他对视:“怎么样?你如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重翼手劲极大,容澜感觉自己的下颌骨一瞬间被人捏碎一般生疼,眼泪霎时溢满眼眶。
他不说话,只等眼泪回收,但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克制不了,还是有水珠细细碎碎挂在了他长长的下眼睫上。
秋水剪瞳,波光涟漪,看起来是那么惹人生怜。
重翼缓缓松手,作势就要为容澜擦泪:“澜儿,只要你交出南王令牌放弃复国,选择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生过。”
容澜偏头躲开重翼的碰触:“不用了!墨玄用弥儿试探我大哥,我大哥什么都不知道才会上你们的当,跑来提醒我要小心弥儿。你要我认得,我都认了,你杀了我吧!我只求你放过我妹妹和容家,还有……就算你可怜我,杀我之前把皇后废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