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出现没多一会儿,千盘就捧了雪狐大氅匆匆上楼,不过一刻钟,再下楼时,手中已不见大氅踪影。乐 文小说 --..c-o-。
千食客顶层一间客房内,男子遣散随从,只留下一人问话:“为何不早一步出手?”
被问话之人一阵心虚,跪道:“回少庄主,这位荣澜公子面对众多杀手格外镇定,杀手们都不敢贸然上前,小的也就以为他深藏不露,没想到他走至崖边竟是二话不说自己跳了下去!小的没来得及阻止,是以……但小的随后就处理了那些杀手,不然就算他滚落山崖不死,也没命走回这里。”
千羽辰皱眉:“这么说,他不仅受伤是咎由自取,还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的不敢!只是……少庄主,这人先是接近您,您引他进千食客用核账试他,果然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够查出的假账,他一来就现了端倪!那盐庄的掌柜更是死里逃生之后谁也不找,偏偏就先要他一个小小账房先生的命!小的觉着他背后和这件事不定有什么牵扯,就想先观察一下再出手,好判断他是贼喊捉贼又演一出杀人灭口的戏码骗人,还是当真无辜受累!”
日前,千羽庄洪州别庄下属的两家盐庄现巨额假账,老庄主命少庄主彻查此事,少庄主不日就揪出庄中一条盘根错节的毒蛇。
这条毒蛇的存在少庄主早就知晓,不过少庄主刚刚接手庄中事物,缺少一个有信服力的动手契机,假账的现正好用来引出冰山一角。
可事情的复杂性远超预料。
这些人多年经营,贪贿数目惊天,甚至与厥人秘通往来、罪涉叛国,却没有一人在暗中有相应数额的私产,搜查至今,庄中追回的损失极其有限,而本本记录钱财去向的账簿经过分析都指明:那最终获得银子之人并不在庄内。
幕后主谋仍旧藏匿颇深,究竟是何人多年凭借千羽庄敛财,他要这么多钱又有何目的?
少庄主直觉此事背后另有更大更深的阴谋,也许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贪财那么简单,于是故意放走一家盐庄的掌柜钓鱼。
没曾想,这盐庄掌柜的死里逃生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寻那幕后主谋通风报信,竟是买凶谋杀现假账的账房先生!
这样怪异又不合常理的举动,被杀之人的身份十之□□也有问题!
千物跪在地上言之凿凿,那日冥山脚下,他驾车绕过躺在路中的容澜,先入为主认定了容澜是故意接近自家少庄主图谋不轨。
千羽辰眉头皱得更紧:“既是所有观察,那观察的结果如何?”
千物低头:“回少庄主,小的没观察出什么可疑……”
千物话音刚落,房内瞬间充斥一股极低的气压。
“千物,我说过多少次,凡事要先以君子之心度人。无论他揪出假账是出于何种目的,他至今都没做出有损千羽庄之事!”
强大的内息压迫令千物直不起身,他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艰难道:“小的知错!小的保证类似之事绝不会再次生!”
屋外忽然有人传话:“少庄主,那些盐商们又派人来请,您今晚是继续回绝吗?”
千羽辰扬声:“告诉他们,我稍后就到。”
“是,少庄主!”
房门被人打开,千羽辰起身冲千物道:“千白替你解围,我回来前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小的知道!”千物跪在地上不敢动,有些后知后觉,少庄主极少怒,今日那荣公子险些因他的失职而丧命,估计他是差点破坏了少庄主布的大局。
另一边,容澜将大氅送出等千盘的消息,转眼十日过去。
这日一早,孟胜安前来替他复诊,惊讶眼前男子脸色苍白得好似随时可能离世,脉象却是除了有些羸弱外、几乎与常人无异。
孟胜安不由探问:“我今日才听闻荣公子日前去戍横是为了求医,常老神医给你开得方子可否拿来与我看看?我下药前还需对照斟酌。”
容澜摇头:“除了几颗护心丸,常老前辈没给我开任何方子。”
孟胜安一惊,只给了救急的药丸却不开药方,想来病势已再无回环,没有开方的必要,可当他闭眼再探容澜脉象,却依旧探不出任何毛病,气馁道:“孟某果然医术不精,你此前低热咳嗽该是心疾已深牵至肺脏,我竟也诊断不出!孟某惭愧!”
容澜劝慰:“孟大夫无需自责!但我的病情还请你对旁人不要多言,尤其是千帛。”
孟胜安忙道:“这是自然!”
下午的时候,千盘领了一名黑衣刀客来到容澜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