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最是恐惧,曾卿如听了虽然还是担心,但已经好多了。
“那是什么?医生有没有说怎么治?好治吗?”
“放心,这是良性疾病,医生那我盯着呢,你顾好自己就可以了。”江月照道。
曾卿如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被她截断,“还是那句话,你不准乱跑,我会派人看着你的,要是被我知道你试图跑出去看她,我立时就把她转院。”
曾卿如:“……”
“那行,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有工作要忙。”江月照利落的道。
“你去忙你的吧,我会管好自己的。”这回曾卿如应得很快。
江月照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曾卿如探着头看着乌压压一票人跟着她绝尘而去,直到彻底看不到也听不到了,才收回目光。他们走后,病房里来了新护工,热情的跟她自我介绍,“江董安排我来的,以后我来照顾您,您叫我小何就可以了,夫人,您知道吗?江董可关心您啦,事无巨细的吩咐安排我的工作……”
曾卿如不住的点头,眼角微湿。
***
cu外,江月照和顾城坐等着,里头曾醉墨还没醒,她至少要等她清醒了,看过她,然后才能走。
“你还有公司的事要顾,公事我没法帮你,但如果这头应付不过来的话,就交给我吧。”顾城道。
江月照好像神思不在,过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没事,也没我什么事,具体的事情手下都会做,需要我做的,你也代替不了。”
顾城沉默。
这时江月照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由于两人离得近,顾城也隐约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大小姐,前两天心姐来过了。”李经理道。
“怎么了?”
“之前看录像没问题,但今天我把监听调出来一听,才现有猫腻,先跟您打声招呼。”
江月照按了按眉心,“什么猫腻?”
“她可能走.私.毒.品.。”
江月照静默了,半晌后道:“四叔那,都已经传过去了吗?”
“是的。”李经理的声音有点沉重。
江月照摇了摇头,“不用管了。”
“什么?”李经理不确信的问道。
“这事儿我们管不了。”
江月照挂了电话,头仰靠到后面的座椅靠背上,闭着眼,看起来无比疲惫。
顾城见她这样心疼到不行,伸手把她按到自己怀里。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没用,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为她分担,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重担落到她单薄的肩膀上,无计可施。
顾城紧皱着眉,而江月照一声不吭,两人无声的倚靠着。不一会儿,cu门开,护士出来,道:“曾醉墨家属,曾醉墨醒了,你们现在可以进去探视她。”
江月照起身,进去的时候曾醉墨睁着眸子,只是眼里的光芒没有以前亮。护士说她现在着烧,没精神很正常。
江月照嗯声应着,走到床边,曾醉墨目光一转,看清她后眼睛猛地一瞪,眼里瞬间滑过慌乱紧张无措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归于认命的死寂,垂着眼皮,“你都知道了?”
“嗯。”江月照淡淡的应了声,“所有的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配合医生进行治疗就可以了。”
曾醉墨沉默了一会儿,微微颤声问:“妈也知道了吗?”
江月照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
曾醉墨倏地舒了一口气。
江月照大概能想象得到她之前瞒得有多辛苦,刚有生病迹象的时候人是很累很累的,她却足足撑了一个月……是不要命了吗?
“姐,你帮我瞒着她,一直瞒着,拜托你了。”
江月照闻言道:“你安心治你的,等待骨髓配对前还有很多治疗要做,打起精神,要是连这都撑不过去的话,我恐怕也瞒不住她。”
曾醉墨咬了咬牙,“我一定会撑过去的!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她说的时候眼泪汪汪,江月照见了撇开头,心一抽一抽的,好半天才回头道:“化疗一定会难受,难受到后面,你可能会害怕,害怕的话……随时给姐姐打电话。”
曾醉墨眼一睁,一颗眼泪从眼角跌落了下来。
江月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呆不下去了,狂奔到楼下,顾城紧随而至,见她蹲在地上埋膝头,肩膀耸动着,他心里一揪,上前抱起她,她果然在哭,无声的哭。
“阿城,我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的难过,难过到都要窒息了。”她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
他抱紧她,抚着她的头,“我知道,哭吧,泄出来就好受多了。”
最后,他衣襟前的一片都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