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令厚葬爱妻萧唐紫萱”
她拿着华人报刊,看着新闻标题,身子晃了晃。唐紫萱牺牲了,萧慕白以丈夫的身份,厚葬了她……
“爱妻”两个字,刺痛了她。
舒雅欣过来,将报纸从她手中抽开,他们夫妻俩早就知道这事了,这新闻也是明日黄花了,时父就怕女儿看到,一直藏着的,哪知被小孙子翻了出来。
“槿兮,你别在意,你现在是个母亲了,坚强一点。依我看,是那萧司令配不上你。”舒雅欣拉着她的手劝,身为女人,在心里为她难过。她这肚子里还怀着那萧司令的孩子呢,结果怎么着?那萧司令娶别的女子了!
之前还将她当做替身!
“嫂子,我明白。唐大小姐,是为救他而牺牲的。萧司令啊,也算良心现了,还以为,他只对初恋有情呢……”槿兮笑着道,笑里夹着嘲讽。
唐紫萱为了他,牺牲了生命,才只换来他爱妻的名。
而她,在他心里,什么也不算了吧……
还是会恨,恨不能冲到他面前,质问一句。
她还是没能做到心如止水,尤其当肚子日益大起来后,会心酸、委屈,会恨,会怨。
那个人,兴许早已将她忘记了,她却还受他影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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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七个多月时,肚子已经巨大,她本身就瘦,感觉肚皮都快被撑破了。两个孩子每到晚上她睡觉前,都要不停地动上一会儿,肚皮经常被撑起一个又一个疙瘩,这样的时候,她才感受到他们的真实存在,才有了一种为人母的感觉。
浮肿更厉害,鞋子都穿不上了,双脚肿得像猪蹄,耻骨疼,尾骨也疼,走也不是,躺也不是,就连坐着都不成,委实辛苦。
画都不能画了,呆的时间多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常常在想,如果没生那么多事,如果她现在还是他的夫人,她现在怀着身孕,那个人会如何对待她?
会不会亲自帮她洗脚、洗澡,揉肿胀的小腿……
不会!
他以前对她的好,都是假情假意,都是因为白静知!
思想在打架,她折磨着自己,快疯了。
她亦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见她抑郁寡欢的样儿,时家父母很是担忧她,每每问起,她只说是身体行动不方便,才导致的心情不好。
等生完孩子,或许就好了。
——
“我若负你,粉身碎骨!”这一晚,她做梦了,梦见了萧慕白,他望着她,深情地说了这番话,转眼就葬身火海了!
她被这噩梦惊醒,肚子里的孩子不停地动,肚子一阵一阵地紧绷着,她躺也不是,侧身也不是,下床的时候差点摔倒,肚子太沉,她要双手托着才敢走动。
梦里,她连他的面容都没看清。
梦里,他死了。
很真实,她喊他,怎么也喊不出声来,然后惊醒了……
口干舌燥,她喝了大半杯冷水,混沌的脑子也才清明起来,心仍慌慌的,空落落的,好似,那个人当真粉身碎骨了。
不,怎么可能?!
他若死了,水深火热的国内怎办?
肚子还一阵阵地硬,不规律,她索性不睡了,开了灯,坐暖炉边学英语。
——
这几天,时家父母总提心吊胆着,时父每天一大早都在邮箱前等报纸,拿到报纸,第一时间拿外头去烧了,生怕被女儿看到。
能瞒着一天,是一天!
兴许,等过段时间,报社便不报道了。
老人在家里亦是绝口不提这件事的,怕女儿知道承受不住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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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不适教她度日如年,尤其夜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神不宁。
最近,她现家里没有一张报纸,她想看看国内现在的情况,几次写给秋晨的信还是被退了回来,很担心他们几个安危。
天还没亮,她早早起来,在门口等邮差,已是冬天,寒风刺骨。
父亲起床后,见她在外头,忙是将她叫进了屋里。
“槿兮,你何时出去的,瞧你的脸冻得通红!”时宗秋责备她道,“冻着凉了可咋办?你这大着肚子的!”
“爹,我在等邮差,等信。”一定是国内的情况不容乐观,父亲担心她看了影响心情,所以不给她看报纸。她也确实在等信,当初费德勒先生回法国时给她留了通信地址,她试着给他写了信。
“有信爹不拿给你?傻闺女!”时宗秋宠溺道,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槿兮噘着嘴,还是忍不住地问:“爹,国内现在到底怎样了?扶桑鬼子还那样嚣张吗?”
时宗秋叹了一口气,粗略说了情况,让她先保重自己,国家大事,她一个弱女子愁也没用!
话虽如此,她还是免不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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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已八个多月,大哥接她去了洛杉矶城里,她住哥嫂家安心待产,想着苏婉也在洛杉矶,她想通过她打听方少卿他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