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过着,这时天边却忽现异象。只见那重重乌云竟破开了一角,诡异地露出绯红的颜色。夕阳的光线穿过雨幕,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赵家老爷怔然望着这景象,脚步顿住。淡拢夕辉的两鬓有些散乱,几缕掩藏不住的白沾染风霜。
蓦地,他望向前方的目光变得欣喜,不敢置信般地睁大眼睛呆愣了许久,才颤颤地指着那雾气隐约里一块巨大的石碑,朝身后人喊道:“阿周,你快看,是不是那石碑?!我们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定是上天垂怜,神明保佑啊!”
跟在身后的仆人顺着所指看见,一下子红了眼,连忙高兴地双手合十,向四周拜了拜,声音里带上几分哽咽:“神明保佑,神明保佑啊!”他抬起衣袖胡乱地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水花,赶紧上前一步搀扶着自家老爷,“老爷,我就说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老爷善人有善报的!”
主仆二人几乎喜极而泣,激动地半跑着走了过去。浓稠的白雾飘过来拂在身上,有些凉。
石碑约有两丈高,耸立在小径的尽头,绿树合抱的中央。灰色的石体底部长着些嫩绿的青苔,沿上雕刻着古朴繁复的文案,随之便是苍劲有力的“隐世神听”四个大字映入眼帘,肃穆庄严,使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
“是了,就是这儿了。”赵老爷喃喃着,难掩欣喜。他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向着石碑屈膝叩。身后的阿周也跟着跪下,然后从包袱里拿出那个木盒子递给自家老爷。木盒子里装着二少爷的一小撮头,二十锭白银,还有一本详细记录着赵家住址和少爷怪异症状的册子等。
“耀县赵天锦,近来家中遇鬼怪作乱,次子危在旦夕,遂请求仙姑垂怜救助我儿,赵家定当感恩戴德,从此虔心供奉。”赵老爷又拜了拜,然后把盒子放在碑前的石台上,捡起几捧碑前的落叶将其覆盖,拿出火折子去点燃。
被雨水打得潮湿的叶子竟很快就燃烧起来了,幽蓝色的火焰伴着几缕青烟一点点扩散,突然间光芒一闪,主仆二人吓得退后一步,再抬眼望去时,石台上就什么都没有了,干干净净的,半点灰烬也没留下。
“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仆人睁大眼珠子,声音颤:“老,老爷,二少爷他一定有救了!”
“但愿如此啊……”
……
密林深处,水雾覆盖,草木潮湿。渐渐地,雨势减小,天边却仍旧阴云沉沉。
一滴水珠穿过层层碧透的枝叶,拍打在一处青瓦上,溅成细小的晶莹。屋内,灰袍女子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子,神色微凝。
雨后湿润清新的风吹进轩窗,带着草木清新的气味儿,轻拂起几缕丝,芬芳淡拢。许久,窗前的人终是慢慢舒展了秀眉,花容衬着黄昏的光晕和窗外的一片苍翠,美得不可方物。
随即,她微微侧,用一种平淡得听不出情绪的口吻说道:“还要再假装下去么,猫。”
身后床上,正舔着爪子的猫咪停下动作,原本单纯无邪的眸子里聚起一丝邪魅。
它嗤笑一声,嘴未动,却是有好听的女子声音传过来:“既然看出我非凡物,为何还要救我?你我可不是同类。”柔媚的语调里透着丝嘲讽,从一只长相可爱的猫身上出来着实显得怪异。这般说完,它的尾巴还跟着缓缓摇摆了一下,给人一种十分乖巧的错觉。
女子闻言转身,看见它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这只猫现在外伤已无大碍,经清理过的皮毛恢复光泽,完全没有了初时的狼狈,仿佛它之前只是睡了个好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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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女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树精?狐狸精?蜘蛛精?白鹤?还是母老虎?
樊禅:为什么都是些动植物?
猫:总感觉你不是人。
樊禅:孽畜!看本座不扒光你的毛!
猫:——雅蠛蝶!!!(≈gt;///≈lt;)你果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