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卫子夫放下水碗:“淳于先生言陛下的病乃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陛下得病和苏任有关,或许苏任有办法让陛下好起来,臣妾知道母后不信苏任,但陛下病体严重,不可迁延,不妨试一试。”
王太后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就让其进宫,若能医好陛下的病,本宫便饶了他的死罪!”
苏任还在懊恼刘彻偷了自己的画,觉得刘彻会迸出巨大的野心,好几天都没怎么睡着。当消息传来,说刘彻将自己关在宣室中彻夜研究那张地图,并且宫中派人将淳于意请了去,苏任心中就两个字:完了!
今日一早,苏任起来的很早,亲自动手打扫了院子,又将时常摆在树下的方桌和凳子让人收拾了。整整忙碌了一早上,院子里被弄得干干净净,全家人都觉得反常。
冷峻紧缩双眉:“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苏任呵呵一笑:“这几天家中就靠你了,几个孩子的课业不可拉下,武艺也得学一点,这些都是保命的本钱,另外我的书房,算了,该收拾的我都收拾了。”
“到底何事?”
苏任深吸一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因为我的一幅画,可能会让皇帝大病一场。”
“一幅画就能让皇帝大病一场?”
苏任没说实话,他的那副画太具冲击力,不懂的人看了也只觉得那是一张废纸,懂的人看过之后,会完全颠覆自己从小建立起来的思想。很不巧,刘彻应该是看懂了。
苏任点点头。
阵阵的马蹄声踏破了书院的寂静,骑士不顾护卫们的阻拦,一直冲到苏任家门前,引得整个书院震惊不已。那些骑士黑甲黑袍,坐下黑马,还带着面甲,除了头顶上鲜红的盔缨外,全身上下都透着杀气。
韩安国和庄青翟自然认识这些人的来历,除了皇宫亲卫,天下兵卒没人是这幅打扮。这些人都是军中精英,且对皇帝忠心耿耿,除皇帝和太后外谁也别想调动一兵一卒。当看到那些人押着苏任出来的时候,韩安国与庄青翟对望一眼,面上忧心忡忡。
苏任被捆起来塞进马车,黑甲骑士们和谁都没多说一句,扭头就往出走。
霍金提着霸王戟,骑着黑风,威风凛凛的站在书院大门口,一指那队黑甲骑士:“放下我大哥,小爷今日就不杀人,否则,休怪小爷不留情面!”
不等黑甲骑士答话,苏任从马车里将脑袋塞出来,大吼:“滚!谁让你来的!赶紧回去!”
“不!他们不放你,我就杀光他们!”
仅仅一个照面,霍金就被两名黑甲骑士轰下了战马。那些人看在苏任的面子上留了手,并没有对霍金用杀招,真要动手十个霍金这样的半吊子都不是两个黑甲骑士的对手。不过,就这一样还是将所有人惊住了,那些跟在霍金身后拿着兵器的护卫再也没有阻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带走。
楼观书院乱了,长安朝堂也乱了。都知道皇帝病了,得的什么病?病的重不重?一点消息都没有。窦婴将三公九卿召集一起,表情严肃:“诸位,陛下身体微恙,从今日起,各位各司其职,不可倦怠,在陛下养病期间不可乱传,若有违者,斩!”
窦婴在平定七王之乱时是做过大将军的,真的严肃起来还是很吓人。大堂中安静异常,谁也不说话,有几个要张嘴,看旁人全都面无表情连忙又把嘴闭上了。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丞相制的好处,皇帝出现问题之后,丞相可以稳定朝局,不至于让整个朝廷乱的太狠。得了丞相严令,百官自然不敢倦怠,该干什么干什么,大汉的机器依然还在运转。
安排完各种事情,窦婴长出一口气,摇摇头开始忙自己的公事。刚提起笔,灌夫迈着大步闯了进来,完全不顾及场合,扑到窦婴面前,瞪着眼睛怒道:“是你让人去抓苏小子的?”
窦婴一愣:“什么?吾这里已经够乱了,谁还顾得上苏小子?怎么有人要抓他?”
灌夫道:“不是要抓,是已经抓了,刚进城!真不是你?”
窦婴眼睛一转,扔下笔:“坏了,快快随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