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低阶散修警惕和了然的目光中,宁卿别着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长剑,和他们一同赶到了小庆山的边缘。
就如同一个好奇的路人,除了态度有些嚣张,一点也没有违和之处。
这也和来看热闹的大多是散修有关系。
这些散修境界其实都很低,高的不过是养魂初期,低的才刚刚踏入锻体。多是在中洲混不下去,或是觉得落差感太大,跑到灵气并不充裕的东云洲,在这一片地方扯虎皮充大旗。
他们很会保护自己,往往有一颗坚韧的心,和一具经得起摧残的身体。面对穿得像个乞丐、装得像个富二代的宁卿,他们会小心谨慎地不惹麻烦。
别看宁卿也就是个炼气初期,可谁知道他背后有没有一个金丹后期呢?
宁卿不太清楚他们的心理,只是学着他们的样子,和他们挤在一处,张望着远方,其实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就算看见了也没用,宝物已经属于宁卿。
果然人长的帅就是不一样,这个世界妥妥的就是看脸,连把剑择主也要看脸!
宁卿陶醉地想着,那副肉麻的表情配上他褴褛的打扮,让周围的人毛骨悚然,不住地向一边退开,很快他的周围就变成了真空地带。
不明真相围观群众:……这是犯病了吧?
宁卿看着后退的群众,对上他们看戏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几道遁光落下,打断了他的思路。
散着巨大威压的修士,从法器上跃下,向他们走来。
这些修士里,有穿着月白色滚金边道袍的,那是御虚宗内门执事弟子特有的装束。有穿着其他类似样式服饰的,应该是其他门派的执事弟子。
服饰虽然不同,但那种不痛快的表情如出一辙。
简直是打扮华丽的好像相亲,表情凄惨的如同奔丧。
看那样子就知道他们哪个也没有得到宝物。
宁卿眨眨眼,在心里表示喜闻乐见,脸上却和其他人一样,露出一点羡慕嫉妒来。
这种表现,让气势汹汹的执事们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鉴于宁卿太过鹤立鸡群,几位执事一眼就看到了他,很快就认出这是哪个弟子。
实在是宁卿的大名流传太广,传说中被金丹真人相中的蛇精病,的确不是什么太好听的话。
执事们不怕蛇精病,可宁卿不一样,宁卿可是会告家长的蛇精病,他们要想为难,心里也要掂量掂量。
几个人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打头的御虚宗执事弟子上前一步,还算和颜悦色地问道:“可是宁卿师侄当面?”
宁卿扬扬眉,没料到对方如此客气,心头一动,有了定计,面上却不动声色,咧开唇笑道:“就是我。师叔午安啊,你老人家吃了吗?”
对方面皮抽了抽,清了清嗓子道:“贫道已经辟谷了。”
宁卿大惊失色:“师叔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所谓人生在世吃喝穿,叶真人都是要吃午饭的!”
执事弟子心道这人果然蛇精病,含含糊糊地应了声,还欲再问,便被人截了胡。
“可有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宁卿闻言便是一愣,这声音有点耳熟。扭头一看,便见一位修士走过来,滚白边雪青的道袍几乎刺痛了他的眼。
这个人他见过,正是取剑之时幻象里的那一个。
“什么不该见的东西?”面上露出一个有点茫然的神情,宁卿顿了顿,猛地一拍大腿:“哦,那个天才地宝吗?真有天才地宝出世了?被人截胡了?哪位英雄这么勇猛?”
那人扬扬眉,看了眼宁卿腰间的剑,不大耐烦道:“你教养何在?前辈问话你竟也敢东拉西扯!便直说有没有?”
宁卿皱起眉,不赞同道:“这位师叔啊,是谁模糊了你的双眼,让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教养这个问题,我想本门叶真人特别乐意和你讨论讨论,要不要给你他的联系方式?”
执事弟子一见宁卿开始攀扯叶浩渊,便知不好。按他所知道的宁卿的性格,弄不好真的会干出飞剑传书叶浩渊,与对方详细讨论教养问题的事情。
他忙咳嗽几声,打断雪青道袍修士:“袁道友说笑了,宁师侄向来守礼,便是叶真人也夸过的。”
宁卿哼道:“那当然,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就是气质有点农民而已!”
执事弟子噎了一下,忙向宁卿道:“师侄是回来探亲的吧,怎会在此处?”
宁卿遗憾地咂咂嘴,似乎在为没吵成架惋惜,有气无力道:“别提了,本来是要去浦明府,谁曾想出了传送事故。庐阳城那□□商,哼。”
执事弟子了然,面上不漏分毫,低声宽慰几句,便提醒宁卿早些回去。
宁卿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转过身,背着手哼着小曲,打算离开。
雪青道袍的修士却极不乐意,伸手拦住他道:“慢着!什么都还没问,你便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