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知道了,在爱情这条路上,因为扣上了“家族”二字就会掺了身不由己的苦楚。
可是,顾家现状与任何人家都是一种拖累,她空有富家千金的头衔,实则已是光彩不再。乔云霄则跟她说,初初,我想帮你,但我能说服我父亲帮顾家的唯一办法就是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父母是看着你长大的,他们对你十分喜爱,所以,只要我们在一起,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深藏在乔云霄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他始终闭口不谈,她也始终不主动去追问。
北深出国后就杳无音讯。
他没留下联系方式,也没留下任何的口讯。顾初知道,这是他对她的惩罚。毕竟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能在遭遇酒店的那一幕而无动于衷,更何况他是北深,自尊心更是高于他人。
唯一一次的联系是在她与乔云霄订婚的前一晚,那时候,漫天盖地的全都是乔家大少与顾氏千金喜结良缘的新闻,乔家和顾家都有海外市场,那一场订婚消息可谓是转遍了全球,更是令乔家的股票全线飘红。
那晚,北深给她打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他的头像,笑得迷人灿烂。手机铃声响了多久,她就盯着手机看了多久,迟迟没能按下接听键,终于,铃声不再响了,她开始嚎啕大哭。
心在痛,手指也在痛,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哭喊着,她想起了好多事,与北深的过往,点点滴滴,想起他骑着摩托车到她身边,唇角勾着笑问她,敢跟我走吗?
她想跟他走,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前途是坎坷还是平顺。
于是她抓起了手机,哭着给他回拨了过去。可,那一头再也没人接听。
他,彻底放弃了她。
乔云霄在门口目睹了她这般疯的过程,等她最后沉寂下来时他才走上前,蹲下来捧起她的脸,眼神悲悯,问她,你是想要回头吗?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他的胳膊近乎哀求他,乔哥哥,你能帮我吗?如果我们不结婚的话,你能帮我吗?
她想北深,了疯地想他。
他不再接她电话的那一瞬,她觉得像是有把刀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口,疼得难以忍受。
乔云霄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与她十指相扣,缓缓对她说,不行,你必须要嫁给我。
她就拼了命地捶打他,可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他在她耳畔低低地说,初初,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知道,再疯再闹也回不了头了,这是她主动选的一条路,成年人的世界,不容许反悔和出错。痛哭过后,她起身扔掉了自己的手机,就像是她,彻底地扔掉了自己的爱情一样。
可为什么陆北辰要那么残忍,他告诉了她真相,告诉了那晚北深出车祸的事?她终于明白北深为什么没有接电话,也明白陆北辰为什么这么恨她。
就算爱了,她的梦境也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其实你很怕北辰的报复。
她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蜗牛,如果北辰真的选择了报复,那就是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卧室里很暗的光线,等顾初理清了这番心绪后,视线也适应了。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帘是紧闭的,旁边的毯边微微掀开,枕头挨着她的,只是不见人。
她冷不丁想起了梦境。
心就开始不规则窜跳了。
扯了睡裙套上身,出了卧室。客厅光亮,有微风吹拂,也有鸟儿晨鸣,淡淡花香摇曳空间,呼吸,竟是白兰香。她上前,现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株带着枝叶的白兰,静静吐露芬香。
可总归是不踏实,她环顾四周,不见男人的身影。
呼吸加促,她轻叫了他的名字,“北辰?”
手指却攥紧,大理石上的凉一个劲儿地往脚心里钻,她感到毛孔都在一点一点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