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就各有烦恼,聚会成了宣泄烦恼的途径,所以聚一次彼此都成了垃圾桶。聚会散了的时候,凌双走在了最后面,筱笑笑上车走了,顾初见凌双不着急不着慌的,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就道,“我见过陆北深病过一次,挺吓人的,作为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提个醒。”
“我留下不是因为陆北深的事,他欠我的解释多着呢,你以为我能放过她?”咖啡店的路边有株参天古树,凌双靠在树干上,自顾自地点了支女士烟,细长烟身,跟她同样细长的手指还挺搭。顾初知道她随性惯了,也没阻止她大庭广众之下叼烟卷的行为。
那么只剩下筱笑笑的事了,顾初心里想。她和凌双在工作上没什么交集,所以共同的话题除了陆北深就是筱笑笑了。果不其然凌双就提及了筱笑笑,“那个顾启珉当咱们是死的啊。”说老实话,顾初听了笑笑的事也心里窝着火呢,什么人交什么人这话一点都不假,多事之秋,她被陆家和顾家的事牵扯得身心俱疲,笑笑和凌双也没一个过得好的,同病相怜。
顾初抬手挥了挥烟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冲动只会坏事,笑笑现在需要安稳的生活。”
“她有能力扳倒顾启珉吗?”凌双不屑,“人往往就是这样,太高的得不到才会退居安稳防线,如果她有能力扳倒顾启珉,你以为她不会打击报复?”
顾初双臂交叉环抱胸前,“你别忘了,笑笑身后还站着一个乔云霄呢。”
“没用。”凌双吐了一口烟雾,哼笑,“不是我不想朋友好,就笑笑那个性格,我敢打赌她不会跟乔云霄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接受乔云霄的帮助?”
“顾启珉是个医生,他的技术水平决定在他在医院里的地位,你用扳倒这两个字不大恰当,毕竟笑笑的水平还没达到顾启珉的程度,无法取而代之。”顾初理性分析,“揭穿顾启珉的私德?那连带的把笑笑也折进去了,得不偿失。”
“总得让笑笑回去上班吧,总在社区待着算怎么回事?”凌双也知道这件事棘手,夹烟的手一比划,“咱们都是学医的都清楚,像是笑笑那种级别的大夫需要下社区吗?顾启珉不是打击报复是什么?”
“那你想怎么做?”
凌双想了想,狠狠地抽了口烟,吐出,“等着吧,我非让顾启珉吃个大亏不可!”
顾初知道凌双有时候能想到不少损点子,也没想去阻止,说心里话,笑笑吃了这么大一个瘪,她心里也不舒服。眸波轻轻一转落在凌双身上,“你以前不少挺瞧不上笑笑的吗?”
“废话,她是我朋友,我欺负她没关系,别人欺负她就不行。”凌双慢条斯理地回了句。
顾初抿唇浅笑,凌双的话糙,但听着,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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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深已经好几天没出屋了,科洛成了全职保姆,每天苦不堪言地伺候着,没办法,他既要住得舒服又不花钱的,陆北深这里是最佳的落脚地。只是陆北深太喜欢安静了,有时候科洛跟他说十句话也换不来他一句话,大多数都是科洛在自言自语。
“哎陆北深,你差不多行了啊,人活着不能太得寸进尺。”科洛在这一天忍无可忍了,冲着正在看电视的陆北深嚷嚷,“我都没这么伺候过你哥!”
陆北深视他为空气,一动不动地躺靠在沙上盯着电视屏幕。科洛瞧了眼电视,动物世界,一只雄狮子正在追逐一只母狮子,隔着画面,科洛都能闻得到雄性荷尔蒙的气味。他干脆叉了块切好的柳橙送到陆北深嘴边,“小深深,张个嘴给个面子呗,你哥说你最爱吃柳橙了。”
陆北深还是不搭理他,眼珠子连动都不动。科洛近乎抓狂,这几天他闲着没事做,就想着跟这个长得跟陆北辰一样的男人套套近乎,重要的是,他认为能在陆北深身上看到有别于陆北辰的一面,这是件有意思的事,但现在他觉得没劲极了,要命的没劲。
科洛不打算跟他客气了,手一伸掐住了陆北深的腮帮子,打算强行把柳橙塞他嘴里,陆北深这下子有反应了,疼得一把将他推开,窜跳起来,冲着他吼,“你干什么?”
他瞪着他,许是真被他掐疼了,一脸的不悦,从科洛角度看过去他像是泪汪汪的,一时间觉得他可爱极了,那两只眼睛跟小鹿似的。“我不是想让你吃东西吗?”科洛上前安抚他。
玄关有动静,陆北深从沙上跳下来,拨开科洛的手,“别碰我!”
科洛翻了白眼,冲着他背影甩了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陆北辰来了,从实验室来,风尘仆仆,眼底深处埋着倦怠,他听见了这两人的争吵,抬眼就看见陆北深的腮帮子红了一片,问他怎么了。陆北深没好气地说,“你朋友是只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