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歌曾看到过有关西域训蛇的篇章,很快想到了那笛声。
“主子,小桃说得对,我们还是去先生房里吧。”
天五说着将两个小竹筒交给沈倾歌。
沈倾歌想想也是,那些人明知事情败露说不定还要使出什么损招。
还是和先生们汇合了再说。
黑暗中,一个人影一头扎进沙土没了踪影。
土遁!
两个暗卫相互一眼,面露毅色,很快又悄悄隐入夜色。
芸娘来回踱步,妖媚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她失败了。
这不仅仅是没了一千两黄金的事,眼下只怕……她摊上麻烦了。
“芸娘,这个女人怎么办?”
“送回去,先留着那两头猪的命!”
待所有人走后,芸娘又顺着地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望着瘫软在床榻上衣衫不整的托木齐,想了想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化成水喂他喝下。
芸娘走出小隔间,点了灯,兀自坐在桌前喝酒,心头却是沉沉的。
是那些人故意隐瞒了这一行人的莫测高深,还是她西沙客栈注定要遭此厄运。
这十年来,她做过的买卖数不胜数,哪一次不是干的漂漂亮亮。
今晚,本该要死很多人。
却偏偏一个人都死不了。
芸娘想起沙陀寨那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步一步踏着尸体舔着血腥坐到今天位置的寨主,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之所以站住脚,之所以能护着他们,是因为她每个月会奉上金银,是因为她从不去触犯他的规则。
几杯酒下肚,芸娘留下了眼泪。
其实,她一点也不怕死。
她本该是死了的人。
半个时辰后,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沈倾歌依然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然,接过芸娘递来玉盅放到嘴边,闻了闻酒香突然抬起头望着芸娘的眼睛浅笑道:“这酒能喝么?”
芸娘一怔,随即眼波流转瞟了眼沈倾歌身后的天五笑道:“沈公子真会说笑,这酒虽烈,不醉人。”
“呵呵呵,醉人刀无妨。就怕这酒要人命!”
“沈公子,你这是什么话?”
芸娘收了笑,盯着沈倾歌问。
沈倾歌依然笑着把玩着玉盅,语气淡淡的似乎是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十五年前因为一张藏宝图引起江湖腥风血雨,清远镖局为此受累遭劫杀,镖头鬼一刀神秘失踪;十年前押送朝廷重犯向北路过西沙荒漠,无一生还;六年前西域魔宫被围杀,只有一人因为龙卷风活了下来;五年前神偷‘梁上飞’身负命案却消溺于江湖中……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芸娘,你这西沙客栈可真是藏龙卧虎!”
芸娘听的脸色白,一双媚眼此时警惕的盯着沈倾歌。
她唯独没有说到自己,但是她明白,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怕也是了如指掌。
“你是什么人?你来此有何目的?”
这一刻,芸娘直觉这一行人的到来就是冲着她这西沙客栈。
沈倾歌脸色不变,反而将手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继续道:“我想,在你知道我是沙陀寨的贵人后还要下手,对方一定是出了高价!嗯——想必有一千两黄金吧!否则,这般铤而走险也不划算!”
“你,你都知道。”
芸娘脸色越惨白,缓缓坐下,两只手放在凳子上以支撑自己颤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