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伸手掩住鼻子以下,就会觉得画中人就是百里尧。只是那副画的主人,更具山水精灵的水灵。论相貌,并非天下独一,偏偏是那出挑的气质,沈倾歌都觉得难以企及。
“太子王叔说,当年母妃原本是可以活下来,但她逼迫父王不要舍弃我。所以,父亲舍了母亲保全了我。纵然从未见过母妃,但我知她爱我胜过一切。这么多年,我不愿放弃苟活于世,为的是将母亲的生命延续下去。无论有多痛,只要想想母妃的决绝,我便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夭儿,你可知,这么多年我活的有多辛苦,甚至厌恶自己这惨败的身体,直到你出现,我感谢上苍自己还活着。夭儿,不要抛下我,好吗?”
百里尧眼睛罩着一层雾气,清灵的犹如仙界的精灵,纯净若稚子,那样一双眼睛,用清媚纯净的眼神望着人的时候,当那桃花眸流露出一丝渴望的时候,会让人有冲动,想要满足他一切。
沈倾歌不难想象百里尧这些年在病痛和伤害中是用怎样一颗坚强的心活过来,他如此,她也亦然。他们,都拥有一颗千疮百孔的灵魂,他们的孤独是冷漠无情的,他们,是同一类人。
“好,我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
沈倾歌反手握着百里尧的手,怜惜的望着百里尧。
“夭儿……”
百里尧慢慢的凑近沈倾歌,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下,就要扫到沈倾歌的皮肤了,她陡然垂望着那副画,若有所思道:“怪不得,那个绿萼会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原来,是跟王妃有几分像。可惜了,气度神韵差之千里。百里尧,你对她的特别,亦是此因?”
百里尧内心有丝挫败,一般这个时候两人含情脉脉的注视,然后就情不自禁的相拥在一起么?是他的夭儿太清明,还是情未到深处?显然,百里尧更相信后者,他突然觉得,想要得到夭儿的心,任重道远呢!
“夭儿怎么猜到她是华妃的人?”
百里尧提到华妃的时候,温情的眼眸迸射出一抹戾色。
沈倾歌慢慢的卷起画轴一边说:“外界传言华妃与王妃是结拜姊妹,所以这些年很照顾你,可是从昨日情形来看,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不过是故意讹诈,果然她听到‘华妃’二字神色有异。更何况华妃惹恼了我,就算绿萼不是她的人,给她回点见面礼也是应该的。”
呵呵呵——
百里尧忍俊不禁,他的夭儿,清明中带着一丝稚气,妩媚中掩藏冷冽,真是让自己越来越欢喜。
好笑么?
沈倾歌仰头瞪了眼,只是一眼,却挪不开了。
百里尧薄水盈盈的桃花眸中盛满浓浓情意,浓的似桃花酿成的醇香,那种强烈到极致的专注,几乎把一个人的心魂全部摄入。
沈倾歌心中咯噔一下,她承认自己被蛊惑了,任由他的呼吸喷在面上,引高热的温度。
“夭儿——”
百里尧轻轻呢喃一声,薄凉的唇轻轻触碰到柔软的香唇。
“王爷,时辰已到该进宫了!”
白崇不识时务的出现在书房门口禀报,当他看到姿势暧昧的二人时,一头黑线。果然,书房里杀气涌现,一波一波的寒流席卷而来。他抹了下鼻头嘿嘿的干笑两声给沈倾歌请了礼,这才道:“那个……王爷,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还继续个鸟啊!
百里尧心里骂了句脏话。
为了适才温情的一幕,他各放小心翼翼,眼看着快要成功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狠狠瞪了一眼,白崇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一边揩着汗自忖道:“怪我么?这王妃刚进门,我这不是忘了从此有人要处处情了!”
白崇都不知道,因着自己这后知后觉,差点累死在账务中。
沈倾歌被白崇的表情逗乐了,掩唇轻笑道:“想不到你身边还有这样有趣的人。看起来,你们感情甚好,不像是主仆关系。”
沈倾歌自然听出来,适才白崇并没有用‘奴才、属下’之类的自称。
“他父亲与我父王有同门之谊,当年一起创立‘七星阁’,后来为我父王挡了毒箭,英年早逝。所以,很小的时候父王便将白崇带在身边,并让我们结拜为兄弟,太子王叔是见证人。”
听到这些,沈倾歌总有一种感觉,福王好像得知自己迟早要离开百里尧似得,看似猝然离去,但细细想来,从七星阁到白崇等人,他好像为儿子铺好了路,事事周全了。
见沈倾歌若有所思,百里尧问了声。
“呃,没什么,突然觉得其实你蛮幸运的,居然能再险象环生中存活下来,百里尧,民间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好好养病,福气还在后头呢!”
嗯。
百里尧很是赞同的点头,握着沈倾歌的手笑道:“可不是么?夭儿就是我的福气!”
沈倾歌干笑一声,直觉头皮麻,这厮不是冷清淡漠的一个人么?怎么感觉就是一只随时qng的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