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后听到钟楼鸣鼓,一路上听到骑兵的追赶,安兴候他终于相信这少年所言不假。他在驿馆刚听来人禀报出事了,还没来得及披上衣服,这少年便到了。他说事出有诈,天晟要借此斩杀使臣与炎朝正式开战。可到底是事突然来不及细想,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连荣海三个字,当年那桩血案又浮现在眼前。安兴候再次打量了少年一番,总觉得眉眼间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
少年抿唇,低声道:“连大人四年前已去世。他临死之际有个心愿,只是恐怕我无法完成,只希望安兴候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能还连大人一个清白!”
隔空一枚金锁落在安兴候的脚下,少年轻轻地落在兵车上,双掌一划,用内里催动兵车,转眼间消失在几人眼前。安兴候拾起金锁,看清样式以及背后的一个‘麟’字,脚下踉跄不稳,眼睛直直的瞪着那个‘麟’字,半响仰天大笑。握着的金镶玉在这冰天雪地里灼烧着他的胸膛,一点一点将心底深处的**勾出。
送走了鲁督统,沈倾歌挑眉问道:“和炎朝的这把火能烧起来么?”
百里尧神情淡漠的说道:“非少不可!敢打我家娘子的位置,还真是——该死!”说后一句时,他的表情松动了,换了一副明艳的笑容,软趴趴的赖在沈倾歌身上。
“你做了什么?”
沈倾歌将他从自己身上推起来做好,狐疑的问道。这个男人,定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偷偷去了外面,百里玄奕又是出丑又是折兵丧财的,百里尧怎会错过推波助澜的将事情闹大了?
这时天二天三回来了,看着沈倾歌在场,犹豫的看向百里尧。
“无妨,见王妃,如见本王。”
百里尧又揽着沈倾歌的腰斜倚在她肩膀。
沈倾歌没他脸皮厚,暗中掐着百里尧。他却凑近了沈倾歌的耳朵低声道:“娘子别闹,跟青雀有关”。
跟青雀有关?隐隐的,沈倾歌猜想到定是跟青雀的身世有关。也不再推开百里尧,任由他赖在自己身上,注意力全在天二天三身上。
听了天二天三的禀告,百里尧让他们下去。自己小心翼翼望着沈倾歌问道:“夭儿,你会怪我么?”
“你会将青雀推入危险之地吗?”沈倾歌反问道。
“不会。但是,夭儿若是想要青雀继承王位继续享有炎朝也未尝不可。安兴侯深知自己此番回去赔了美人又折兵,定会让炎皇暴怒,而寻到皇子可是功不可没,倘若他再助力青雀,新皇登基,他又能成为新贵。”
“青雀知道自己的身世?”
沈倾歌打断百里尧的话,她现在最关心的是那孩子的心,她不希望青雀心中充满仇恨,不想如自己般在恨意中淬炼成钢。
“我和青雀谈过了,如果他愿意回去,我愿助一臂之力,但是他选择留下。他说炎朝的盛亡与他没有关系,他只希望天下能够太平,百姓们不用再过东奔西逃的苦日子。”
沈倾歌听了,舒心的笑了。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孩子,心性不错。尤其小小年纪以天下百姓为重的这份仁爱又极其难得。
也罢,他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该自己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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