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靖康二年,那年我八岁,过年的时候瑶妹你不是还跟着你爹爹来我家了吗?”徐天常讲道。李瑶突然脸色微微一红,“呀!天常哥,这段就不要讲了。”李瑶这么一说,徐天常也想起了那时候的一件事情,脸上一笑,点头道:“好,不讲,我继续往下说。”众人看到两人奇怪的表现,万叔立刻就想起了那次的事情,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而独孤剑和张琳心虽说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但看到二人的神态,心中也大概猜到了一些。只有乌力吉一个,仍然是一头雾水。她有心想问一问,可见到大家都没有说话,也就只好憋在了心里,但打定主意要等一会悄悄问一问徐天常。
“后来有一队金兵到我们那里去劫掠,我娘带着我外出避祸,本来是想去山东找你们,可在那乱糟糟的情况下,道路又被金兵封锁,我娘带着我确实是无法过去,我娘没有办法,就带着我一路向北走。盘缠用光了,干粮也吃完了,我们把能卖的都卖了,就只剩下这一件徐家祖上传下来的雁翎金甲,这是我爹的命根子,我娘自然不能将它也卖掉。我们就只好沿路乞讨,像逃荒一样的走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这茫茫的大草原上。幸而这里的牧民都很善良,帮助我们在这里安了家。尤其是乌力吉的父亲,也是他们那个部族的可汗,对我们也是十分照顾,我们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众人都能想象到,一个瘦弱的女子,带着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是如何一路艰难地前行。李瑶轻声说道:“天常哥,你和徐婶婶都受苦了。”
徐天常回道:“这倒也没什么了,不过说真的,我们确实要好好谢谢乌力吉和他父亲,若不是乌力吉兄弟先现了晕倒在路边的我们母子,又去请了他父亲来救我们,今天恐怕咱们也坐不到这里了。”
乌力吉跟着说道:“徐兄弟,我父汗跟我说过:身为长生天的子民,就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别人。你们当时都成那个样子了,我又岂能见死不救?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徐天常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和我娘都要好好感谢你们才是,要不是你们,我们早就尸骨无存了。”接着他又继续道:“这之后的十多年,我们就跟着乌力吉兄弟的部族在这草原上生活,逐水草而居。我娘靠着给大家缝缝补补,换到了一些牛羊和帐篷什么的。白天我就跟着部族里的人一起去放牧,晚上我娘教授我徐家的钩镰枪法,督促我勤练武艺,日子过得倒还算可以。只可惜,大半年前,我娘也走了,不过还好,在乌力吉兄弟他们的帮助下,我给我娘找了一块不错的地方安葬。”
“啊?徐婶婶去了?”李瑶捂着嘴惊讶道,“怎么会这样?我还想着这次能见到她呢。”徐天常回道:“我娘那是带我逃难时留下的病根,加上年纪大了,身子也越来越不好,草原上又不像中原,有那么多大夫和药材。这次她又感染了风寒,加上冬天天气寒冷,结果就没能抗过来”
李瑶拉住他的手,“天常哥,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我、我”徐天常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反而安慰她道:“瑶妹,没有事情的,我自幼丧父,对于这些生老病死,已经看得很开了。我娘走的时候也很安详,也没遭太大的罪,她只是说真的太想我爹了。见我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也就能跟我爹交待了。”
万叔叹了一口气:“唉,梁山泊的好汉们,自从平定方腊之后,就所剩不多,徐少爷,我家老爷这些年还时常惦记着你们母子,曾派我去找过你们。可惜你家那里全部被烧成了灰烬,我家老爷为此也是十分伤心。现在他要是知道了你的消息,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在场的几个人里,独孤剑的感触最深,因为他也是自幼丧父丧母,听了徐天常的讲述,他心中的那根弦也被触动了,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着天空。张琳心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便拉起独孤剑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独孤剑看了看女孩的小脸,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她自己没事。
这时,徐天常端起酒杯,对独孤剑说道:“独孤兄,我敬你一杯!”独孤剑也端起酒杯,对他示意了一下,便将酒杯送到嘴边,一仰头,将杯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乌力吉拍手大声说道:“好!好酒量!我也陪你们一杯!”便将自己杯中的酒也一口喝掉。(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