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么人啊?”
沐千寻一脸迷茫的望着秦鞘,里外张望。
秦鞘面色微沉,给凌泽他们按了很重个罪名:
“方才有人夜闯火头营,就往这个方向逃了,我怀疑是想要下毒。”
若不是不合时宜,沐千寻真想一口吐沫喷到秦鞘脸上,还下毒,想得还真多。
幸好他们是没有被抓到,不然此事还真不好解决,说来说去,秦鞘还是低估了凌泽二人的功夫,他们才得以逃过一劫。
原来不给他们吃饭,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不过,秦鞘脑子还是不够使。
要是她啊,就绝对会在火头营放吃食,这一搜吃食在哪儿,不就是谁闯的喽。
看沐千寻一副庆幸的神情,秦鞘觉着窝火,不再纠缠,反正他们也不会将凌泽他们供出来。
就躲在沐千寻他们驻守不远处的帐篷后的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二人的目光交融之时,凌泽急忙松开夜晨,一如既往的尴尬。
夜晨垂,一声不吭的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凌泽凝望着夜晨的背影,欲言又止。
沐千寻彻底绝望了,径直坐到地面上,双手托着下巴,仰望夜空。
夏国皇宫,琉璃殿前,早朝刚退,慕云帆直直的站在台阶上,痴痴的望着脚下,眸中的墨色染上了几分沧桑。
慕宥宸他们不过离去了几月,慕云帆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一样,头上的白,愈的多了。
刘宇候在一旁,语重心长的劝说:
“皇上,天冷了,咋们进去吧,皇上的身子骨受不住的。”
这么些年,也只有刘宇是真心诚意的待在他身边,提醒一切看似零碎的小事。
“是啊,天冷了,已经立冬了呢,咳咳咳…”
慕云帆轻咳几声,眼神愈的忧郁、伤感。
刘宇上前为慕云帆拢拢身上的披风,长长的叹息,慕云帆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真的怀疑千术的话会不会落空,以慕云帆现在的状况,撑过两年那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看得出,慕云帆是有心事,才会日日在此失神,可他什么也不敢问。
“皇上。”
入眼,是一个面容清秀,威仪自成的女子,托着长长的凤袍,戴着沉甸甸的凤冠。
手边牵着一个黄色衣袍的孩童,这女子是青若无疑了,孩子是慕健朗。
“儿臣参见父皇!”
年仅六岁的慕健朗,在慕云帆面前,失了原先的活泼,多了几分沉稳的疏远。
他很喜欢青若,整日都黏着青若不放,青若的话,他也一字不落的都会听。
青若教给他的东西他都学得很快,他隐隐约约知道他的身上担负着很重的东西。
可他不喜欢在慕云帆面前晃,在他的心里,分为两种人,慕云帆和其他人。
他永远都忘不了被人从静雅轩强行带走,哭死都见不到母妃的那种感觉。
更忘不了那满眼的血色,流淌到脚下的鲜血,躺了一地的尸体。
慕云帆伸手扶慕健朗起来,却被他避开,下意识的退到青若身后。
慕云帆一阵恍惚,慕健朗冷冷的模样,与慕宥宸小时候,好真是像呢。
“健朗,不可无礼!”
青若轻斥一声,将慕健朗拉前来,她费尽心思,不过是想缓和慕健朗与慕云帆的关系罢了。
慕健朗低着脑袋,紧咬着下唇,满眼的倔强。
青若这个皇后,是越来越做着顺心了,后宫三千佳丽,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与她作对。
至此,慕云帆也不知道青若是沐千寻的人,他只知道她很喜欢慕健朗,是自内心的疼爱。
在这个宫中能得到一份真心不容易,既然慕健朗是真心信她,她又必须要依靠他,下半生才能依旧活的光彩,那她就没理由待他不好。
这宫中是越来越冷清了,宫中人是多,可是慕云帆却一日比一日孤寂,竟然开始想念沐千寻那个他讨厌到骨子里的丫头。
他的子嗣众多,居然连一个成年的都不在他身边,死的死,残的残,走的走,他倒是成了真的孤家寡人。
“刘宇,朕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慕云帆的声音满是沧桑,惶恐,他真的老了,他真的命不久矣了,他再也没有力气算计任何人了。
慕云帆指的自然是对付沐千寻一事,如果他当初肯听南山先生的话,把心思放在整顿军队上,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