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他沉着嗓音说。
罗潇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也从没受到他如此训斥冷落,她咬住嘴唇,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做出轻易做出让步。
“就算你要走,也要给我个解释,不然我不让你走。”
程绍仲垂着眼睛看向她,那目光真的是寒凉刺骨。
“要么现在让开,要么,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罗潇浑身一震,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绍仲已经绕过她,离开房子,走了老远了。
真的连一点情面也不留。
罗潇现在才现,原来程绍仲对待女人,可以冷心绝情至此。
她不例外,那个沈瑟,自然也不例外。
……
程绍仲赶到的时候,老旧房子里的浴室已经被血水泡了好长时间。
而坐在浴缸里的人,脸上也是苍白一片,没有半点红润色。
来的路上程绍仲已经叫了救护车,医护人员马上就会到。
而他由一开始的麻木,到愤恨,再到麻木,此刻心情已经没有了太多起伏。
他走进去,名贵的手工皮鞋踏在血水里,却看不出明显的脏污的痕迹。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一路泥淖缠身,早已经融进这暗色里,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他蹲在浴缸前,伸手抚了抚母亲湿透的白。
每个别人阖家团聚、共享天伦的日子,他们便会经历一次这样的死别。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就到这吧,他不再来了,这个人是死是活,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可每一次,他还是绕不过心里的那关。
他低下头,看了眼那泡在水里的伤疤狰狞的枯手,笑了出来:“程女士说过,要不是因为我,你早就解脱了。但是我不会让你如愿,我们就继续互相折磨下去,到永远……”
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尚有一丝气息的老人被送到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最终还是转危为安。
程绍仲没留在医院等母亲醒来,他一路开车回到家,没开屋里的灯,就在昏暗中走了一圈,然后突然了狠,将所有的家具摆设砸了个粉碎。
……
沈瑟眼皮一跳一跳的,心绪也有点不宁,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生似的。
何清这时正好回来,手上拎了好几袋子夜宵,算是两个人的加餐。
围坐在小圆桌前吃米粉的时候,沈瑟随手拨弄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反而变得越来越纠结。
何清见状便问她在干什么,因为她知道内情,沈瑟也就不瞒她。
“今天是程律师的生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呢。”
典型的失恋综合征,嘴上说都放下了,其实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呢。
何清很懂这种感觉,趁着沈瑟不注意,她一把夺过后者的手机,打开通讯录,一路翻到“C”姓区。
“真要这么纠结,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哟,程律师,分手了连称呼也改了哈!我有种预感,总有一天你还会改回你的程老师的,打赌打赌!”
打什么赌!
沈瑟简直要疯了,要是程绍仲真的接了这个电话,她干脆不活了,她要去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