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收起枪,将被替时笛掖好,然后朝门走去,拉开了门。
慕千初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浅色的毛衣,双腿修长,面容清俊阴柔,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小念?你怎么在这里?”
时小念站在那里,神情淡然,“我听仆人说时笛不舒服,就过来看看她。”
闻言,慕千初往床上望去,只见时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时小念淡淡地道,“她睡着了。”
慕千初颌,转眸看向她,“你现在还关心她?”
“她现在变成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也挺可怜的,不是么?”
时小念平静地说道。
慕千初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小念,你真的是个好姐姐。”
“走吧,别打扰她休息。”
时小念退出去,将房门关了上来。
“你睡得怎么样?不多补会觉?”慕千初关切地问道,手自然而然地搭上她的肩膀,搂着她往前走去。
时小念忍住要拨开他手的**,一步一步僵硬地往前走,嘴中说道,“没什么,我挺好的,你在忙吗?”
“嗯,刚刚在书房处理一些文件,也是听说时笛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一会还要回去接着做事。”
慕千初搂着她说道。
“那你去吧,我收拾一下去吃早餐。”
时小念道。
“我陪你?”
时小念硬是扯出一抹笑容,“吃饭有什么好陪的,正事要紧,你去做事吧,我帮你冲杯咖啡如何?”
“好啊。”慕千初的声音带着欣喜,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有你的咖啡,一定特别提神,那我等着了。”
“嗯。”
时小念点头。
慕千初搂着她,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记,然后转身离开。
时小念平静地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她才用力地呼吸起来,冰凉的手指微微颤栗擦着自己的额头。
没什么。
很快就结束了。
一切就要结束了。
……
空空荡荡的厨房里,时小念往杯里倒上浓重香醇的咖啡,热气飘散着。
时小念站在流理台前,双眸无神地盯着杯中的咖啡。
几秒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
慕千初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这次到意大利来,不止带了母亲的抗抑郁药,还带了致命的毒药。
她拧开药瓶,往咖啡杯里丢下一颗白色药丸。
这一颗,是父亲。
紧接着,时小念又往杯里丢下一颗。
这一颗,是宫欧。
时小念这辈除了杀鱼什么生都没杀过,可现在,她连杀人都很镇定。
她一点都不怕。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怕,是被护着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的情绪,现在的她没有任何人护着,所以,她也就不怕了。
将毒药丢进去,时小念拿起搅拌棍搅抖着,那咖啡飘出来的味道更苦涩了。
正好,慕千初不喜欢苦,只喜欢甜。
所以她可以加很多的奶糖掩盖掉毒药的味道,她想得万无一失。
时小念往杯里丢下几颗奶糖,将咖啡的味道彻底转变。
搅拌完毕,时小念端起咖啡杯离开,朝着慕千初的书房走去。
她推开书房的门,抬眸望去,只见慕千初半躺着一张贵妃榻上翻看着文件,修长的双腿交叠,脚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袜,阳光将他的毛衣照得泛白,温润如玉。
时小念平静地端着咖啡杯朝他走过去,一双瞳中映着慕千初的身影,映进她脑里的却是另一副景象。
父亲为她削苹果;
母亲为她洗头;
宫欧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睛太迷人了。
不知道还要多久她才能看到那双眼睛,应该不远了吧。
“千初。”
时小念出声。
慕千初抬起头望向她,脸上露出深深的笑容,“你来了,来,这边坐。”
慕千初指指身旁的一张踩脚凳。
“好。你的咖啡。”
时小念将咖啡杯递给他,然后在凳坐下来,双眼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眉眼。
慕千初接过杯,低头闻了一下,笑容加深,“放了好几颗糖吧。”
“你不喜欢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