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神仙呢?”萧何也好奇地道。
“就是知道啊。”樊伉道,“神仙们住着高耸入云的漂亮房子,一眼望不到顶,墙都是用的亮闪闪能照见人影的宝石建的,出门坐着不用牛也不用马拉就能自己跑的车子,还有像鸟一样在空中飞的车子,路面像湖面一样平坦宽阔,还有到了晚上,也能让屋子亮如白昼的奇怪的灯,这不是神仙生活的地方是什么?”
这下不光是吕媭和萧何吃惊,就连向来冷淡没什么表情的无名也被他所描述的神仙们生活的世界吸引住了。
“高耸入云的漂亮房子,能有多高?”
“整面都是能照见人影子的宝石墙?那是什么宝石?”
“能将黑夜点亮的灯?那是什么样的?真那么亮?”
“像湖南一样平的马路?比我们栎阳城中的大道还要平坦吗?”
“真的有能像鸟一样在空中飞的车?那人岂不是像鸟一样也能飞了?”
“不用牛也不用拉就能自己跑的车子?是仙家手段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最后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萧何满脸怀疑地看着樊伉:“小郎君莫不是在做梦吧?”
樊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本来就是在做梦啊。”
“……”萧何一想,还真是。
樊伉一开始就说了是在做梦的时候梦见的。
“神仙除了教你做黄草纸,还教了你什么?”张良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尽量平静地问道。
樊伉想了想,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共也才做梦梦到了神仙们住的地方两次,记不了那么多。”
吕媭心细,关注的点明显和屋子里的男人们不一样。
她皱着眉头:“伉儿你都是什么时候梦见神仙的?”
“一次就是上次来栎阳遇见无名兄的那天晚上,我睡着了,然后做了梦。还有一次就是去年底的时候,和太子一起去城外安抚流民,也是突然做梦梦到了神仙。”
张良和萧何两人还有些将信将疑,吕媭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不管小郎君做梦梦见的是不是真的神仙,这黄草纸总归是小郎君造出来的。”萧何是个务实的人,很快就把那些虚无飘渺的神仙放到一边,关注在重点上面,“不知这黄草纸小郎君是如何打算的?”
张良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他。
樊伉明白萧何的意思,狡黠一笑:“丞相的意思呢?”
“小郎君天资聪慧,小小年纪就明了黄草纸这样功在千秋利在万代的东西,实乃大汉之福,陛下之福。”
樊伉听明白了萧何的言下之意。
汉室天下初定,然北有前秦余孽暗地里搅风搅雨,内有各诸侯王虎视眈眈,刘邦草根出生,如今正迫切地需要一个能提升他名望获取民心的理由。
然后樊伉的黄草纸就横空出世了。
黄草纸在樊伉眼里就等同于厕纸,他对此并不十分在意。
“这个你跟我阿翁阿母商量就成了。”樊伉兴致勃勃地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丞相和留侯有没有出书的打算啊?”
“出书?”萧何和张良俱是一愣。
“两位俱是大汉将才,才华横溢,难道不想让自己的智慧才华以笔墨的方式传播开来,如左公丘明那般,传闻于后世,让更多的人学习研究,为大汉培养出更多的良才?”樊伉越说越有道理。
照着他仅有的一点历史知识,一般外戚的下场多半都不太好。
不过,如果他不做官,一心只种地兴教育,估计对他有意见想弄死他的人会少一点吧。
毕竟大家都得吃饭不是么?谁会跟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如何提高粮食产量的农夫过不去呢?
“这……”萧何搓着手,满脸笑容,“老夫惭愧,如何能与左公相提并论。”
张良出身贵族世家,一生跌宕起伏,看淡人情世故,对财富和地位已经没什么追求,但骨子里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仕人的骄傲,让他反而更看重名声。
能够著书立说的都是些什么人?
如左公丘明、如兵家圣人孙子,皆是不世出的鬼才。
更何况樊伉以国家大义画了那么美好的一个大饼,别说萧何,就连素来谨慎低调的张良都忍不住有些心动。
“左公至贤,亲受孔子,在这方面我们比不上左公,但丞相和留侯在天下财政治理国家方面的见解,必然连左公也自惭弗如,咱们可以扬长避短,出自己擅长的内容嘛!”
樊伉早已经打算好了。
系统给他布了抄录五本纸质书籍的任务,既然没有指定是什么书,人物传记也是可以的嘛!
汉初的将才那么多,什么高祖传、留侯传、萧何传、吕后传……
他完全可以写上十几二十本,超额完成任务。
内容素材就更好办了。
现代人能够只根据史书上提供的资料就能写出好几个不同版本的刘邦传萧何传张良传,他就不信有真人可以采访还写不出一个传记来。
想到这里,樊伉运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萧何和张良夸了又夸,赞了又赞,直把两人夸得晕头转向,答应让樊伉出书立说,又在樊家吃了一顿精美饭食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出回家。
一出樊府,被晚风一吹,喝得微醺的两人头脑被吹得清醒了几分。
萧何抹了把脸,摇头叹道:“老夫一生谨慎,不想今日竟被一黄口小儿哄了去。”
张良哈哈一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丞相难道反悔不成?”
萧何摸着胡子一脸戚戚然的表情:“罢了,且看小郎君能出个什么样的书罢!只盼日后同僚莫要耻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