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南城市立医院的贵宾病房,我看到一群人围在不远处,脚步就慢了下来。
那些人当中有人眼尖看到了我,当即就喊了一声,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投射过来,几乎要往我身上戳个洞。
我身后的电梯门刚刚关上,又不能转身逃走,于是只能上前。
站在这里的有的是公司的大股东,有的是老爷子的战友,我见过几回,其他还有几个人我并不认识。
我走过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问谁,就全身僵硬地站着。
直到有个人话:“你就是老余的三女儿?”
我定睛一瞧,说话的是老爷子多年前的战友,一起上过战场钻过战壕的那种,现在身居南城军区的高位,叫杨占雷。
我点点头,低应了声:“是,杨叔……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杨占雷生得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眼神又锐利,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当真像是要看到心里去一般。
我不愿,亦是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装作不知所措地绞着手。
许是看我太紧张太胆小,杨占雷叹着气说道:“已经动过手术了,医生说还得观察几天,能不能醒过来现在也说不好。”
老爷子还会醒不过来吗?
我下意识地向病房内看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脸上带着呼吸机,如果不是有机器还在运作,我真的有点察觉不到里面还有人气在。
我也不由得想起,几天前见到老爷子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就是有点咳嗽。
还有更早之前,他的身体比谁都硬朗,说话底气十足,走路脚底生风。
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躺在病床上醒不来了呢?
我怔怔地看了会儿,直到后面有人提醒,说是让我在这里照看着,有什么事就联系他们,他们会来解决。
那一帮人走后,我推门走进病房,反手关上门,接着缓步走到病床前。
是了,是老爷子。
都到了这个地步,哪会弄错呢?
我兀自站了会儿,觉得腿脚有点痛之后就找个凳子坐下,看向那张苍老的,惨白的脸。
“爸爸,老爷子,您怎么突然成这个样子了?到底生什么事了?”
我自言自语地问了几句,意识到不会有人回答之后,我也不再用问句,直接说道。
“应该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吧,今天公司是一团糟,大哥也联系不上,我觉得跟他是脱不了什么关系……我真的是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也没想到您会这么……不堪一击。”
按照我以前的预想,我觉得老爷子跟余淮林之间肯定有场恶斗,甚至还抱着两败俱伤,我渔翁得利的想法来着。
只是事情展到现在,别说渔翁得利,我别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就算好的了。
又坐了一会儿,我便打算起身离开。
老爷子这边我会找个护工过来,会尽量给他最好的照顾。
至于余淮林那边,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老旧交替,时代更迭。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依旧走的很慢,脚下几乎没有一点声音,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那极其微弱又虚弱的声音。
“清辞……回来,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