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烈日炎炎,可冷气十足,装修奢华精致的会所里却清凉舒爽。
闲来无事的颜青和一群阔太太坐在落地窗前品着香茶、吃着点心,好不惬意。
曾经这样华贵、琳琅满目的场景她是艳羡的。
多年前,她与陆淮阳的母亲沈酌是从学生时代就交往颇深的好友,虽说沈酌不论样貌、学识皆不如她,可就单单凭着那有钱的父亲就能永远高高在上,出身寒微的她在沈酌面前永远都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狗,高兴时施舍点东西打打,她就得感恩戴德。
而后,沈酌嫁给家世显赫的陆长谨,成了晋城最高不可攀的陆家少奶奶,可她却只是个不起眼的中学女老师,每每看到风度翩翩、家世斐然的陆长谨与沈酌鹣鲽情深的模样,她xong中累积的怨愤就更深洽。
凭什么?
就凭沈酌有个有钱的父亲,她就能永远将自己踩在脚底钤?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成为了陆长谨的夫人,而她沈酌却成了一抔黄土。
今时今日再也无人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曾经那些欺辱她的人而今也只得在她面前卑躬屈漆、望其项背。
“陆夫人,你的皮肤可保养得真好,跟滑嫩的煮鸡蛋似的。”
“是呀,咱们花了多少钱在保养皮肤上,可都没能有陆太太的肌肤那般紧致有弹性。”
“这是因为有陆先生的时时疼惜爱护,是咱们花多少钱有买不来的保养品。”
如众星拱月般,一群贵太太围着颜青说了一下午的恭维话。
“瞧你们把我给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颜青娇柔地捂了捂脸颊又道:“你们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
跟她们一个个示意后,颜青优雅地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她一离席,起先对她各种吹捧的那些贵妇纷纷换上另一张嘴脸。
“瞧她那得瑟劲儿,不就是个小三上位。这年头只要能想办法爬上那些贱男人的床,野鸡也能成凤凰。”
“凤凰?她颜青也配?说她野鸡倒还是夸奖她了。”
“就是,你说那陆长谨也是。当年放着好好的沈酌不疼惜,非要低贱出身的颜青。唉,可真为那沈酌不值当,她当年那风姿卓绝的模样好多年不曾再见有人能与之媲美了。”
“谁说不是啊!”
谈到沈酌,这群贵妇人皆是惋惜地说。
想当年,在整个晋城谁人不知书香门第的沈家大小姐沈酌的风采?风光大嫁给陆长谨后也是过了几年舒心日子的,可哪知后来被最知心的好友给撬了墙角,想想后来她病重而死怕也是因为这个。
可已经走远的颜青自然听不到这些。
看着镜中的自己,虽年过五十多岁,却仍是皮肤光洁白皙。
颜青满意地左右看看后正想转身离开,却瞧见门口突然走进一个男人。
吓得往后一推,颜青差点惊声尖叫。
“陆太太不认识我了?”薛涵宇绅士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颜青闻声疑惑地朝他看看,而后说道:“你是薛家的小公子,薛涵宇。”
“陆太太能记得,可真是薛某的荣膺。”薛涵宇笑得更是亲切。
质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他与陆淮阳结下梁子是整个晋城都知道的,可谁也都知道她与陆淮阳并不和睦,如果要找茬也不该来找她啊!
“陆太太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找你结怨的,反而我是来帮你排忧解难的。”薛涵宇神秘莫测地说道。
微眯着眼,颜青试探着说:“排忧解难?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么多年,陆淮阳让你受了那么多气,难道你就真打算永远忍下去?”薛涵宇开始挑拨起来。
虽说陆淮阳对她不和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当着她的面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而她也始终装作没这回事:“也不知道薛家小公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和淮阳哪里会置什么气?”
“有没有我想陆太太你本人最清楚。我和陆淮阳有仇有怨,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我想做什么自然也不想瞒你。这不,如今我们可是在一头的人,一起合作不是很好?”薛涵宇提议道。
哪里会理他?
颜青理了理头,径直就想走。
可薛涵宇哪里会放过她,伸手就是一挡。
“陆太太,真就不想为那个孩子报仇?”薛涵宇眼里泛着淡淡的精明:“如今陆淮阳事业如日中天,再展下去可就是谁也动不了。再说,即使陆淮阳跟陆家老爷子再不对盘,他还不是照样疼陆淮阳跟自个儿眼珠子一样?你想想,若再放任下去,如果陆老爷子比你先走不一步,那陆淮阳还会给你好日子过?陆太太,我劝你一句,不论什么事都得为自己好好想想。”
“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颜青有些紧张,可眸子一转又道:“你想要做什么?”“我有一个计划,我想陆太太你会很感兴趣的。而你,也无需多做什么,可谓是一劳永逸呢!”薛涵宇继续诱惑道。
他的话仿佛如魔咒一般,轻轻搅乱颜青的心,又彷如一只带着诱惑力地手一般,将她的思绪渐渐往他那头拽。
“时间还有很多,陆太太您可以慢慢考虑。”薛涵宇说着掏出一张名片放在盥洗台上。
夜晚,下午早早回陆宅的颜青将一些打理妥当后,坐在客厅静静等待陆长谨归家。
这些年,每一天她都是这般过来的。
无需为衣食愁苦,整天锦衣华服,深得旁人无限羡慕。
而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伺候好陆长谨即可。
司机已经提早打来电话提醒,陆长谨将在五分钟回陆宅。
颜青赶紧吩咐厨房将饭菜端上桌,还有她亲自炖的汤也赶快盛一汤盅。
快步走到门口处,她双手紧握,朝着外边儿张望。
几分钟后,载着陆长谨的车归家。
看着陆长谨一脸肃穆地走进来,颜青满脸温柔的笑容:“回来啦,今儿事情可多?”
“女人安安心心操持家里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陆长谨没好气地说。
颜青脸上的笑里有一丝尴尬。
在一众下人面前,陆长谨是从来不曾想过要给她半分面子的,而那些下人这些年也会因这些事情偷偷地嘴碎。
这也是她最难忍受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