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咱们可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你说这话未免有伤彼此情分。”岳素清笑着,可眸子里却满是冰冷。
“情分?”颜青说着嗤笑一声:“你和我有什么情分可言?当年的你可有将我看在眼里半分?岳素清,我与你没什么话好说。”
“唉,青儿,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毕竟以后许家、陆家是要做亲家的。咱们的关系还是不要闹得太僵,这样对两个孩子都好。”岳素清感叹地说着,语气里满是惋惜。
听她这话,颜青仿佛听到个十足的笑话一般:“亲家?岳素清,我想你到如今还没看清局势吗?你家的许遂心还如何能嫁到陆家?暂且不提陆家是不可能让许遂心进门,就说陆淮阳也不可能答应,他现在可是满心的装着白苏。你岳素清这话简直是痴人说梦,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替你那残疾的女儿找个上门女婿才是正经。毕竟你许氏一门家大业大,说不定还真有爱钱的人想进你们许家的门。撄”
岳素清的脸上开始阴晴不定,她此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说她女儿残疾,这是她此生最大的痛。
“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这是话糙理不糙。就白苏那般的身世我家老陆二话没说也就同意了,就偏偏就你家许遂心不行,瘾君子的女儿即便出生名门,外表光鲜,可内里到底如何可就尚不可知。”颜青趾高气昂地说着,如今的她亦是能够用这般不屑鄙夷的姿态与岳素清对话。
不由的,她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怨愤好似也慢慢借此消减。
岳素清垂放在膝上的手捏紧,眼中的狠意尽显:“颜青,我今天找你可不是想逞一时意气。这个,我想你会有兴趣听上一听。偿”
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录影笔,然后点击播放rads;。
一阵沉寂后,里头传出苍老的女声,说得缓慢且喑哑的声音才不过放了两句,方才还一脸得意的颜青脸色突然剧变,然后半站起身想要去夺过录音笔。
可眼疾手快的岳素清却先拿到手里:“怎么?才不过听两三句你就坐不住了?也是,当年你做那些勾当的确会让你永世难安,也不知道这些年你躺在陆长谨身边有没有做过噩梦,梦到全身湿漉漉的沈酌苍白着脸,来找你索命啊!”
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颜青一时惊慌失措的说不出话。
怎么可能呢?
那个薛涵宇死后,她以为再无人能查起此事,怎么岳素清还会知道?且还拿到了那个护士的录音。
“颜青,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每每去疗养院刺激沈酌时就该知道这件事如何是瞒不住的。”岳素清如胜利者般的姿态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沈酌那般骄傲的人自然经不起你的刺激,你与陆长谨的缠~绵欢~爱,耳鬓厮~磨……你想想傲气如她是多么痛恨难耐。到最后居然会含恨自杀而死……你觉得如何真让陆长谨或者陆淮阳拿到这个录音,你会怎么样?”
刚刚轻微的颤抖已经越来越严重,紧张下颜青伸出手想要拿起桌上的杯子喝点水,和她刚抓到杯子手就剧烈地抖动,然后杯中的水撒了一桌。
“原来你也是怕的,想当年你折磨沈酌时有想过这天吗?”岳素清扬眉问道。
过了好半晌,颜青才稍稍缓过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颜青,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岳素清说着端起咖啡抿了抿。
颜青阴冷地看着,幽幽说道:“你想让许遂心嫁给陆淮阳,这件事我能怎么办?你威胁我又有什么用?你也该清楚,在陆家我只是个表面风光的陆夫人,所谓的实权我丁点儿也没有。再者,陆淮阳对我一直心有芥蒂,而今也不过是稍稍能说上两句话罢了。”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的手腕这些年我可是很了解的。能爬上陆长谨的床,逼死沈酌你的道行可不浅。”岳素清讽刺道。
颜青的脸黑了几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要你破坏陆淮阳和白苏的关系,他们两个是不是商量着要结婚?这件事该如何做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岳素清冷笑着说。
又过了良久,就见颜青一直寒着脸思考着,到最后她才咬咬牙下定决定道:“我只能保证近期他们不能结婚,可长远的……我就实在无能为力。”
“这就够了,颜青……我就最喜欢你的审时度势,咱们这般心平气和地说话不是很好吗?”岳素清心情不错:“要我说,沈酌倒真不如你能做好陆家的夫人,你瞧瞧这些年你也是把陆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沈酌那个画儿中的冰美人儿啊……还是只是存在画里比较好。”
“岳素清,你不用对我冷嘲热讽,我颜青是对不起沈酌,以后到了下面边儿我自会恕罪。可是你岳素清又比我好到哪里,当年沈酌那般爱那个男人,可你明明也是她的好友,居然也挖了墙脚。要说背叛好友,你比我更是早了不知道多久。如果不是你,也许沈酌现今还能活在世上。且同那个男人亦能相伴到老。”颜青说完,站起身便往外走。
虽然她的背脊仍是努力挺直,可却无形中染上了丝颓废。
过往旧事又被重提,岳素清不由地身子顿了顿。
这二十多年来她努力遗忘的事情又有一点儿片段回旋在她脑海中,心忍不住又是揪起rads;。
突然,她蹭的站起来,然后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