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修最后忙完工作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一觉了。
不过我睡觉向来惊醒,他推门的声音很是轻微,但我还是一下子就醒了。
我将床头的台灯调亮,边揉着眼睛边打呵欠问道:“终于忙完了啊……”
陆敬修走过来,坐在床上,手放在我的身体两侧:“吵醒你了?”
我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一直等着他呢。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时候,陆敬修将我连人带被都抱住,接着将头埋在我的脖子里,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弄得我有些痒。
我娇笑着想把他推开,谁知道他抱得更紧了些。
他以前可没这样过,最初的调笑过后,我慢慢反过劲儿来。
我伸出双手抱住他的头,轻声问道:“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陆敬修深深吸了口气:“没事。”
我却是不信,这样子明明就是有事。
可是哪怕是不信,我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或者说,我能不能继续问下去。
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虽然已经初步确定了,但是交往的时间毕竟不长,我怕问的多了干涉的多了他会厌烦,换做我我也差不多。
啊不对,换做别人是这样,如果是他的话,估计他问什么我就会答什么了。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而陆敬修自然不会像我这么不坚定没原则,他不想说的事,没人能逼他说出口。
不过跟以前相比,他今天像是突然暴露出那么一点儿小缺口,我问他话的时候,他竟然也能透露出那么一丢丢。
他说:“既然负不了责任,当初为什么要犯错呢?”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我听不太懂,想了一会儿之后,我最终决定不言语了。
现在的陆敬修应该只是想要一个倾听者,那我只要好好听就好了,别再追问给他造成什么困扰了。
因为我有点担心,万一追问的紧了,以后他再也不想开口怎么办。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呼吸慢慢沉了些,我以为他是睡着了,刚想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就听到他的声音继续低低传来:“如果不能接受现有的规则,要怎么做?”
他这句话像是问我,但我直觉不必回答。
果然,很快,他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毁灭,然后重新创造,这样才对。”
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但是联系方才的那些话,我竟然在脑海里串联出一副画面。
不过那画面的场景不太好,我赶紧挥散去。
我只将他的头抱得紧了些,让他的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脸边,我的胸前。
然后我说:“嗯,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之前是你陪着我,现在换做我牵着你的手走下去。
虽然你可能不太需要,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我只希望,未来某一天,在前路茫茫,身处一片冰冷昏暗的时候,我还能握着你的手,告诉你,陆敬修,这个世上没什么能够阻挡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无所不能的那一个。
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