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说完，赵强颤抖着后退几步，脸色白，回头求助般望着老头儿。

老头脸色青，怒不得。

“不愿意动手，没关系。我这人虽然怕麻烦，倒也不介意从一具尸体上，收集他的剩余价值。”杜南平平一句话，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感，让整车人都呼息一窒。仿佛下一秒赵强再不奉上凉茶费，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抢劫被反抢。

赵强也顾不得这么多，迅速摸出包里的钱，战抖着递上前。他可不想赌一赌，这小疯子会不会下杀手。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骨头跟那钢管比起来脆多了，撑不了一记。

杜南安然收下。

又伸手。

一副我还要的模样：“我碰过很多打劫的，你，算最完整的一个。看，没破皮没断骨，多好一个人。”

赵强再摸摸，从腰背隐秘处又摸出一叠钱，递上。

杜南也不数数。

再伸手，我再要的模样，又指了指赵强的小脚，微笑说道：“敬业爱岗，是工作者的基本操守。抢劫有风险，行动需小心。看你也是好人，我送你点工作经验。这一行……上岗之前，最好先培训一下技术。拳头够不够大，不算事，必须胆大。刀子带不带，不算事，必须带眼。”

赵强战抖着，从小脚处摸了一把钱，递上，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心想这藏得自己那婆娘都找不到。

眼前这娃是鬼眼吗？

“今儿这事，就是你没带眼的结果。”杜南教育再造，毁人不倦，完全不理老头气得须翘：“不过呢，你还有一颗玲珑心，懂得时势，这是很有前途的。人贵，贵在自知。好像后排那自不量力的种类，一辈子都是体术二重，下辈子都上不去。”

杜南嘲讽着，老头的脸色赤红，却又作不得。赵强和全车人都听懂了：老人家很厉害，体术二重的牛人。但是今天这事儿他也帮不了忙，少年不怵他。今天是赵强‘没带眼’，这苦果吃定了。

“你鞋底还藏了些。”

杜南一句话，赵强脸色死灰，不过下一句天亮了：“看你这么听话，留着吧。这世道无论什么生意都要有来有往，不能做绝了。你啊，以后从事什么工作，先动脑子再动手，肯定吃不了亏。今儿这课就给你上到这，有缘，我们再会。”

杜南叫停，司机刹了车。

众人都一副躲鬼的模样，等着这小煞星下车。

杜南路过搁下一半钱，留给好心的司机大哥：“军体学院，我到了。司机大哥，天气热，你心肠也热，顺你一点凉茶费压压火。别忙拒绝，这些东西‘强爷’要是敢问你收回，下次你停车校门口，我再跟他讲讲道理。”

赵强猛摇头，表示不敢收回。

心里暗暗誓：钱我不要了，这辈子也不坐公车了。太危险了没木有，还有缘再会，下辈子都不见才好。

杜南下了车。

“慢着。”后排的老头也唤了一声：“白泉城军体学院，我也到了。”

大门之前。

“小同学，那汉子跟你无缘，我们可有缘了。”老头子看了杜南一眼，怪笑道，一副我是老师我牛叉的模样。好像在说：刚才我治不了你，在学校，我作为老师，你作为学生，我能治得你死去活来。

杜南没有回话。

抬头，一副‘你丫是哪根葱啊’的模样。

“哼！”老头儿怒哼一声，拂袖而去，一副‘你给我等着瞧’的愤恨表情。

杜南毫不在意，这种为老不尊的人物，以前就不知虐过多少。真正有武有德的老前辈，那会看着一个小辈被人欺凌也不说话。好像自己的养父，连人欺付一个小乞丐都看不过眼，援手帮忙。这样的人物，才值‘尊老’有木有。

两相对比。这自持身份，瞧不起平民的老头儿，杜南一点好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