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几近透明的肌肤,在月色照耀之下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加上贺兰夕婉身后宫女手中的宫灯照耀,让自己可以清楚地看清那男子的面容。
一头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他有着一双清澈可比深山中清泉的凤眸,漆黑的瞳仁如墨,微微上挑的眼角注定这双眼睛漂亮,可漂亮之余,却一点也不失清雅,那是一种很干净的美丽。
睫羽如扇,鼻梁高挺,唇线慵懒而漫不经心,看似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意。
这浑然天成的精致五官,却因为苍白的肌肤,依旧显得整个人孱弱单薄。
难怪贺兰夕婉要说他病怏怏。确实,光是这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单薄脆弱。
如今是九月末,夜里的风是凉风,称不上多冷,他却外罩一件红色的披风,那披风看起来可不薄,像是入冬才需要用上的。
只这么一眼,苏惊羽大约就能猜到他是谁了。
十皇子贺兰尧,一个平日并不怎么出彩的皇子,听说自幼身体孱弱,平时不怎么踏出自己宫殿的大门,也不讨皇帝喜欢,宫里许多大型重要的场合,他都不参与。
如果说太子与排行在他后面的几个皇子怒刷存在感,那么这十皇子显得存在感略低了些,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自己今天这也是头一回见到他。
“出不出意外,不劳皇姐费心。”他的语气不紧不慢,话是对着贺兰夕婉说的,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好心劝你还不识抬举,摆什么死人脸给我看,你当我真想关心你”贺兰夕婉冷笑,“今日我心情不好出来散心,你吵着我了,给我挪地。”
如此蛮横无理的话,听在苏惊羽耳中,不由得心里冷笑。
皇家这些个兄弟姐妹自成好几派,个别争锋相对本就不奇怪,可这十皇子算是一个从不惹事也不瞎掺和的事外人,贺兰夕婉如此对待他,应该不是因为对方和她作对,而是她压根就不把对方当回事,看人家好欺负。
苏惊羽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此刻却是不痛快。
她正好、恰好、刚好看这贺兰夕婉不顺眼。
她绝不是因为看那十皇子孱弱而起了同情心,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不差他一个。
帮他这一次,也改变不了什么,举手之劳,她并不吝啬。
“停轿。”她开口。
她这一出声,轿子立即就停了,宫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国师有何吩咐”
“二公主就在不远处,替本座转告她一声,若是她夜里碰上了什么倒霉事,可别怪本座没提醒她。另,此处离谪仙殿较近,本座不想听见这附近有什么杂音。”
她的话音才落下,轿子外的人道“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大多机灵,自然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要将贺兰夕婉赶远一些。
不多时,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贺兰夕婉的声音
“离谪仙殿较近怎么了本殿又没在他寝殿里说话,国师大人这耳朵是不是也太长了些隔这么远还能听见动静你们做什么放肆大胆”
“公主殿下息怒,奴才们也是为了您好。”
“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回头有你们好看的。”
宫人们自然不惧怕贺兰夕婉的威胁,他们只是按国师吩咐做事,算不得犯上。